那菩提果散发出的清香，仅仅是轻嗅上一口，便让人头脑骤然间清醒许多，就连思绪都加快了一些。
“大善！”
方平大笑三声。
挥出一道法力，将菩提果完整的摘下，一口吞入腹中。
一种清冷中略带少许苦涩的味道，回荡于唇舌之间。
随着果肉和汁液逐渐被身体炼化吸收，方平只觉得整个人仿佛凭空被细微的雷霆劈中一般，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有股无形的通透和沧桑感。
突然之间，眼前就闪过无数模糊的画面，心底随之涌出无数关于“道”的感悟。
一时沉浸其中，物我两忘。
对方平而言，这种特殊的状态，仿佛持续了足足盏茶时间。然而，在外界中，仅仅只过了数息。
当无数朦胧的画面和感悟轰然破碎，重新清醒过来时，方平只觉得自己的思维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有种说不出的轻快之感。
往日想不通的道法、丹阵两道上的谜题，此刻只是稍做思索，便轻松明悟了其中真意。
之前苦思冥想，尝试多次都没能改进完成的养脉丹丹方，此刻再度揣摩，也突然冒出全新的灵感。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进入了传说中的顿悟状态一般。虽然没有真正的顿悟那么超然和显着，但胜在无时无刻都能维持！
“这就是二阶菩提果的效果么？”
感受着那种思维异常轻灵的通透感，方平心中满是激动。
一直以来，他的悟性、灵根资质，都是修行途中最大的障碍。
全靠资源硬堆，外加一些侥幸得到的机缘，才吃力的走到如今的地步。
但从今日起，他的悟性或许依旧不足以跟那些天骄道种相比，但至少绝不会再拖自己的后腿了！
“修炼阳炎灵火，改进养脉丹方，参悟全新的阵法……”
想着接下来的任务，方平不由干劲十足。
大步走回洞府中，他开始以一种焕然一新的姿态，投入到修行中。
…………
半个月后。
丹房中，方平全神贯注，操控着灵火。
此刻，元鼎内的药液已经完全融合。在过去的几百次尝试中，方平在这一步已经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
但这一次尝试，终于有了不同。
尽管药液中的药性依旧有极细微的冲突，但这种冲突已经不至于让丹药彻底作废。
在方平的精心调控下，这炉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配方的全新【养脉丹】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随着真火熄灭，元鼎内的无形禁制消散，方平迅速开始分丹。
瞬息之后，四枚淡青色、略带清冷香气的丹药，安静出现在他手上。
“终于成功了！”
看着这跟原版丹方描述大致相仿的一阶灵丹，方平心中的喜悦难以用言语描述。
能以二阶丹师的水准，成功推演出一张一阶上古丹方，放到眼下的修行界，绝对是殊为难得的荣耀。
倘若此事传出，怕是足以震动大离修仙界。
不过，短暂的喜悦后，方平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就庆祝成功，未免有些早。
修改配方后的养脉丹虽然炼成了，且不管是药理还是成型的丹药，看起来都没啥问题，但终究只是“看起来”。
药效究竟行不行，修改后的版本又能达到原版多少，都还是个未知数，得亲自验证才行。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试药！
方平的五行锻体法距离第五重只有一步之遥，就算直接吞服致命毒丹，都很难死。但面对一种不确定的丹药，他仍旧不想以身试险。
毕竟，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好在仙舟坊市中，并不缺乏空有五灵根资质、但品相低劣，出身也很一般的修士。
他们虽然理论上也能修炼，但修炼效率却低到令人发指，终其一生也难以突到练气中期，更缺乏赚取灵石的手段。
某种程度上，只比凡人武者稍好一些。
但再不济，他们也有凡人不具备的本钱，那便是：有灵根、能修行！
不管是当试药人，还是替高阶修士验证推演、完善后的新功法，都颇有用处。
这些处境恶劣的底层修士，有的是人会因为灵石、或是家族和后人，“出卖”自己的身体——别管是自愿还是被自愿。
早在数天前，方平就已经发传讯符给无尘丹阁，让丹阁帮忙开出悬赏，以一百块灵石一位的价格，招募四位试药人。
万一出了意外，每人还将额外赔偿一百灵石。
这个价格，已经算比较优渥的了。
消息才放出去不到两天，无尘丹阁那边就已经招募到了愿意冒险的人。甚至有人为了抢这个名额，甘愿主动压价。
让丹阁管事将他们送来后，方平看了看神情忐忑、隐隐有点视死如归的四人，安抚道：“放心，本座炼制的丹药，虽然尚不能确认一定成功，但大概率还吃不死人，甚至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四人一些好处。”
这番安慰，让四人眼中稍微亮起一点希望。
毕竟，他们当试药人前，也打听过此番究竟给谁效力。
无尘丹阁的名头，这些年还是很响亮的。
以丹阁主人的丹道水准，既然有把握说出这番话，说不定他们还真能活着回去？
其中一名老者，或许是见方平神情还算和善，咽了下口水，大着胆子道：“这位前辈，万一出了意外，真的赔偿一百块灵石吗？”
见他发须花白，身上仅有一件破破烂烂的下品法器道袍，方平目光隐有些怜悯，说道：“无尘丹阁也是坊市中的老牌子了，还不至于因为区区一两百灵石毁约，放心好了。何况，陪你们前来的族人和小辈，不是就在无尘丹阁那边等着吗？”
见他当面承诺，四人总算放下心来。
让四名试药人分开，各自在一间房间中住下，方平将一枚养脉丹递给问话的那名老者。
淡青色、略带清冷香气的丹药卖相不凡，也确实不像是什么毒丹。
略做打量，老者稍稍松了口气，一咬牙，将丹药吞下。
丹药入口，迅速化开、生效。
老者脸上先是紧张和不安，但很快变成疑惑。片刻后，他眼中隐隐露出几分喜色，确认似的看向方平。
方平暂时没有理会此人，而是不断动用神识，探查着老者体内的变化。
与此同时，灵目术也全程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