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晋将空碗扔回去,一息,一个身穿泥红长袍披着羊皮,面上戴着诡异的面具的人走了过来。
萧玲琅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静静地看着那人掏出一只不知名野草,沾着水,朝她身上洒。
“拓跋晋,我乖的,我会好好吃药的,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是骗人的。”
“拓跋晋,你……别……”
“我会在你身边的。”
萧玲琅闭上双眼。
“月儿,孤想与你长长久久。”
而后就由她一人躺在中央,外圈点着长明灯,那群人举着鼓,拍着摇铃,在她周围念着经卷。
萧玲琅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拓跋晋点了她穴道,她连动都动不了。
疯子。
他不是要成亲,他是在做法事,在做祭祀!
他让她听话。
……
王庭中,拓跋慕收拾着残局,看着被人拖下去的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忽地拧了拧眉心。
“慢!”
“景王爷。”冷面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拓跋慕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尸体,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你们要把这些拖去哪儿?”
“自然是他们该去的地方。”侍卫冷声的回。
该去的地方,那也不是他们来处理这些,拓跋慕拧了拧眉心,但他也没太多想,挥手放人。
还以为今日能看到她呢。
他转头推着轮椅碾过血渍,这椅子又得换了。
“饶双。”
走出殿外,拓跋慕推着轮椅走了会,在夹道上撞到了鬼鬼祟祟的饶双,他心眼转了圈,立即出声招呼着。
饶双低着头,一脸凝重,她半挠着脑袋,半抓住腮。
表哥这是把小玲琅安置在哪儿了?
栖月宫没有,勤政殿也不见人。
这宫里没一处是喜庆的样子。
小玲琅真的醒了?
不是他们放出的假消息?
这宫里还有哪处能做喜房呢?
“饶双。”
“呼~”饶双被吓得一个咧颤,她抬起头拍拍自己的小心脏,望着着三步远外的拓跋慕暗暗地扯了下唇线。
“大表哥。”
探头瞥着他身后走过的地板,饶双眉头挑了挑,这要是晚上,哪个胆小的看到,不得吓坏了。
“嗯,你怎么在这儿?”拓跋慕点头,点着指尖,不急不缓的问她。
自家人,饶双就没设防,直接对着拓跋慕抱怨起来,“我找小玲琅呢,从知道她醒了,我就要过来找她,一直拖到今天,满宫都找了,也没找到小玲琅。”
“王后娘娘不在勤政殿?”拓跋慕眸光闪了闪。
“不在啊,哪里就没布置,狼主不会这样敷衍的,那可是小玲琅。”
饶双有些挠头,她还想趁着狼主去剿那些世家时,趁着这个空档去和小玲琅好好的说说话呢。
“哎?表哥你怎么在这?”
这地方也挺偏的。
拓跋慕转动轮椅,“随便走走,那里呆得头疼。”
“我来推你吧。”饶双晃晃脑袋,这善后安抚那些小国的事,确实有点让人头疼,她在心底小小的为拓跋慕心疼了下,转头又嘀咕道:“都杀算啦,对外就称王庭有人作乱不就得了,了当还能起到震慑作用。”
拓跋慕听着,嘴角忍不住抽抽,“咳~怀柔才是长久之计。”
饶双努着嘴,不置可否。
推着拓跋慕往回走,小玲琅,怕是只有等狼主愿意了,她才能见着。
哎~
“狼主还是妃子太少了,总抓着小玲琅不放。”
拓跋慕眉头微微一动,没接话。
至少,他现在不会先去提开宫选秀的事。
他还不想给她添堵。
……
“这些狗娘养的!”纶图呸了口,看着搜刮出来的财物和从暗房里解救出来的女子,甚至还有俊秀的小生,狠狠啐了一口。
这些盘根百年世家一挖开,真是一片烂泥。
他们在前线辛辛苦苦打仗,他们倒是享受,剥削民脂民膏。
“将军,全都绑在这儿了。”
“好了,这些押回去,如有反抗的就地斩杀。”
“是!”
“军费,这次是足了。”纶图拿起一锭银子掂了掂,抬手招人继续下一家。
临近夜深,纶图和敦克等人更抄了数十家,有些贪污的官吏也顺便解决。
拓跋晋则是带兵绞杀了世家联合起来的叛军,引蛇出洞,直接砍了蛇头,蛇身自然就无用了。
等到差不多平息时,拓跋晋浑身血液还在沸腾,躁动着。
鼻翼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最后果然是杀红了眼
他不接受任何人背叛。
唯有她,他给予悔过机会。
“狼主,不能误了吉时。”
月色被一层血雾笼罩,此日后,再无漠北世家,拓跋晋看着面前堆叠如山的尸体,饲养府兵,当他会畏惧。
嘴角露出一抹妖冶的弧度,他抬指擦了擦溅到脸上血。
“那些,就在这处置了吧,免得脏了天牢,漏掉一个活物,你们死!”
“是!”
“纶图,点出十万两白银,负责押送,回钊,灾民的安置,你来办。”
“臣,遵命!”
“敦克,绞杀余孽。”
“是。”
拓跋晋仰着头,官员的补递制度也得改一改,南梁的法子有点可取。
他收了剑,拍了拍白隼,“孤现在要去见她,走吧。”
“臣等恭送狼主!”
此刻,祭祀也到了收尾,那些巫师也跳的没了力气,呼吸是一声比一声重。
不久,有一个人就倒了下去。
但是其他人似乎无所觉,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
萧玲琅望着头顶的悬挂的经幡,看着上面的经文,心中只有二字。
荒唐!
待那群人做完最后的祈福,殿门也被打开。
萧玲琅动了动指尖,缓缓坐起来。
那些巫师全都脱力跌在一旁,围着她的长明灯在她起身的那一瞬,火苗亮了一度,火焰也大了一些。
萧玲琅轻轻抬手抚了抚脑袋,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男人。
“月儿,孤回来了。”
拓跋晋走到萧玲琅面前,拿起她的手,捧上自己的脸。
萧玲琅定定得看他两眼,低下头,一颗颗眼泪砸了下来。
正当拓跋晋想要抬起她的下巴给她拭泪时,怀里多了道温软的躯体。
他看着抱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