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她。”
“娘娘请随奴来。”
青菡搀扶着萧玲琅,萧玲琅心是落实了,但腿还发软。
“景王慢,此是内宫。”拓跋慕要跟上时,一侍卫上前拦住。
拓跋慕望着已经踏过门槛的人,抵唇咳嗽了两声。
那娇媚无双的人没有半分回头的意思。
拓跋慕扯了扯唇,还是不咳,肺火盛。
屋内,萧玲琅摸着睡得香甜的小姑娘,低头在额上亲了口,满心愧疚。
若非她吃了药,奶团子也不会提早出生,身子娇弱。
给家伙盖好被子,萧玲琅转身看向青菡,面上带着倦意,疲惫不堪的问:“太医来过如何说得?能与我说说吗?”
“回娘娘,小殿下只是咳嗽了一声,并无大碍。”青菡回道。
萧玲琅又紧张起来,巴巴地望着青菡,让她说详细一些。
青菡一时有些心虚,摸着鼻尖,不敢直视萧玲琅那双满是担心的眼。
“小殿下用膳时,未曾饮茶,咳嗽了一声。”
是渴的。
奺昭嫌弃昨夜御膳房送来的甜汤不合胃口,怎么都不肯喝,又只吃肉。
到最后,干得小家伙夜间偷偷摸起来找水喝,好不容易喝着,又被呛着了。
恰好外面电闪雷鸣,再配上她可怜兮兮的咳嗽声就惊的青菡,她们以为是小家伙受寒了。
萧玲琅听完,有些忍俊不禁,抚着小姑娘柔软的绒发。
“我想陪她呆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小殿下随性,娘娘随心就好。”
青菡退出寝殿,把宫女都招呼走,将空间留给母女二人。
萧玲琅发痴的盯着奶香奶香的小姑娘,怎么也看不够,握住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手,萧玲琅忽的忆起来梦中的那个被落掉孩子。
其实要算着时间,宝宝和那个孩子差不了多少。
她悠悠的叹了声气,她不觉得自己是梦里的那个她,他们所有的爱恨都掺杂着对那个“她”的感情,可是她不像他们一样啊,她只是在他们叙述中大梦一场。
不公平的,对谁都不公平的。
萧玲琅轻轻地拥住奶团子,阿娘怨她,是真该怨的,她曾心凉过阿娘对她的冷漠,可梦中一遭,阿娘和爹爹散尽家财,也只为保她平安。
夜间,拓跋晋回到勤政殿,将身上的灰尘和血腥味洗净,准备回到寝殿捞着小姑娘好好解解乏。
床帘扯开,榻上空荡荡的。
瞬间,拓跋晋一颗心沉到湖底,浑身冰凉。
她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怒意在胸膛中翻滚着,拓跋晋黑眸几乎能滴出墨来。
萧玲琅,真的以为孤非你不可吗?
屡次三番!屡次三番!
“狼主恕罪,狼主恕罪,瞧奴这记性。”
宁允匆匆跑过来,打了自己几个响巴掌,往拓跋带着杀气瞥过来时,他不由得打了个凉颤。
“娘娘……今个旁晚去……小殿下哪里了,还没回来,青菡嬷嬷来说,说是娘娘陪小殿下时,跟小殿下一起睡下了。”
“你说她在昭昭那儿。”拓跋晋不住上涨的怒气嘎然停住,周遭的气压回升了些。
“回狼主,是的,娘娘在小殿下那儿,娘娘知晓今早狼主带太医去栖月宫后,就一直很焦心,直到旁晚,狼主还未归时,这才去栖月宫。”
“她守了孤很长时间。”
拓跋晋瞳孔缩了缩,眼神死死笼着宁允。
宁允擦着额上的汗,好在他侍候了狼主许多年,要是旁人,早就腿软了。
“娘娘以为狼主在栖月宫,狼主久久未归,殿内还有外臣一直候着,娘娘担心殿下,又焦心狼主,早膳、午膳都没吃几口,就盼着狼主你呢。”
先前肆虐的杀意彻底消散,拓跋晋眨了眨凤眸,二话不说,抬步就朝栖月宫走去。
路上,黑袍裹挟着月色,在朱红的宫墙中穿梭着,宁允拎着衣角,一路小跑,还是被拓跋晋远远的甩在身后。
进入栖月宫后,那些宫女都很有眼力见,行了礼后便立马都退了出去。
宁允扶着宫墙,气喘吁吁的看着拓跋晋衣角从门槛边消失。
小家伙的寝殿里,五颜六色,色彩斑斓却不混杂,她最宝贵的东西都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拓跋晋视线从五色球上收回,脑海里浮现的是小姑娘站在这儿发着呆。
他似乎忽略了一些事。
走到挂满荷包的小床,轻轻地撩起一方帘子,床上,他方才气恼的人此刻正拥着他们的孩子,熟睡着。
“月儿。”
他俯下身,轻轻在她耳旁低声唤她。
倏尔,那熟睡中的人自然的抽出搂着奶团子的手,反手搂住他的脖颈,拓跋晋将人抱起来,遮上斗篷。
“狼主,你回来了。”
萧玲琅困得难受,索性就闭着眼睛与他说话。
扰人清梦,他是半点不觉得过分,拓跋晋轻笑着应了声,“孤是去外处理了些杂碎,孤想给月儿一个舒心的婚礼。”
萧玲琅眉头轻动,敷衍的嗯了声,抓住他的衣襟轻松哼了哼,催他走快些,她真要困死了。
“狼主自己要当心呐。”
“月儿的话,孤记在心上。”
萧玲琅悄悄在斗篷中掀起一只眼,望着男人夜色中更加俊逸邪肆的面庞,发呆,那一层淡白的色月光,让她偶尔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