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建平也看着他，想了想说：“倒......也说得过去。”说完手又伸向那瓶酒，李理赶紧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只有孔芷熙整个人像被轰炸了一下脑袋似的，“啊？”了一声。她放下碗，“不是，爸，你真信啊？”李理给她夹了块排骨，敲了一下她的碗说：“快，吃饭。”
    孔建平也不再追究，自顾自地吃饭。孔芷婷用膝盖敲了一下自己姐姐，说：“老爸这是给你台阶呢，他是真的满意我姐夫了。”
    孔芷熙低头说：“认可他女婿，不肯相信他女儿。”，孔母也开口：“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啊？”一顿饭吃的，最后都会变成催婚催育现场。“妈！”
    李理又开始和稀泥：“那个，妈，我这个伤还没好，等身体好了再做打算。”孔母点了点头说：“也是，也是，养好身体了才行。”
    吃完饭，孔芷熙收拾了一些东西，跟李理一块儿回了家。路上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孩子，与他说道：“今天遇到一个奇怪的人，他好像认识我，还姓傅。”她有怀疑过那人可能就是齐伯和江叔说的傅严，但是因为没见过，所以不是很敢确定。
    “你怀疑是傅严？”李理也猜到了。“呃，他是不是有孩子了？叫傅辛棋？”
    “没听说过，他失踪快两年多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李理记忆中，最后一次见他就是在那次的烧烤摊上。“那应该不是，那个孩子应该有五岁了。”
    “五岁的孩子，那应该不是他。”李理也表示肯定。“但是他知道我姓孔，还跟我打了招呼，这就很奇怪。”她回忆着那个人的样子，也没想起来哪里见过他。
    “有监控吗？明天可以查查监控。”李理给出了主意。幼儿园门口，那应该是有的，她点点头，决定明天去拷贝回来。
    “心理评估报告出来了？是不是准备归队了？”她想起今天他发的微信，上面是他的心理评估。“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时间给你做饭。”李理有些发愁，归队之后恐怕很少有回家的时间了。
    说到做饭她想起了今天在家吃的那个排骨，的确是以前吃过的口感，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医生有说腿什么时候能好吗？哦，对了，你每周都要找时间去复查的，医生说你体内的子弹碎片不能完全取出，随时有可能病发的，还有啊，今天都叫你别喝酒了，你怎么也不听呢？”她越说越气，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顾着自己的身体。
    “你这么担心我啊？”在他听来，这些唠叨是他以前想听都听不到的话。“你说过，等案子破了，就告诉我的，现在我脑子里什么答案也没有，那，那万一案子没破，你...你这个身体先垮了，怎么办？”
    “好好好，案子破了都告诉你。”李理也不拆穿她，只是笑着看她。
    回了家，孔芷熙看到那两盒包装，问：“这是什么？”他赶紧把东西提起来藏到厨房，解释说：“就我妈，她寄来给我补身体的。”包装盒上那几个字她还是看得到的，更何况，那几只海马的包装还是透明的，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只好扶着墙低头捂着脸，说：“补身体，李队这个身体是要好好补补了，哈哈哈...”
    李理站在她身后，不怀好意地说：“好笑吗？”她点点头，全然不知道他已经站在她身后。“我身体好不好你不知道吗？”他从身后抱住她，低沉着说道。
    她不敢再笑，瞬间就收住了，掰开他的手，赶紧求饶：“别别别，我知道了，不笑了，不笑了。”李理不肯放过她，嘴角掩不住地往上扬，“那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要，你怎么老这样，呃呵呵...”她都快要哭出来了，试图通过撒娇逃过这次。“那我试试你身体好不好？”
    “不要，我身体不好，我不好，我补还不行嘛。”她不曾想，还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只能悔不当初。“那你明天陪我去个地方。”他也不再逗她，转换了情绪与她正经商量。“去哪儿？”见他正经了起来，她也放下心来。“去见见小赵。”李理走到沙发上坐下，拿了茶几上的龙眼，剥好了皮放到一个干净的碗里，递给了一块儿坐下来的孔芷熙手里。
    她点点头，接过龙眼，是该去见见的。“就你一个人去吗？队里的人不跟你一起？”他叹了一口气，用纸巾给自己擦了下手，说：“我想自己先去看看，等归队了，再跟他们一起。”自他出院以后，几乎很少聊起队里的事，对于案子也从不主动提起，那份心理评估报告，大抵只是他用来应付领导的。“无论是小赵还是傅严，你若是不想面对，不用勉强自己的。”孔芷熙看出他心里的缺失，开口安慰。他拿过她手中的碗，放到了茶几上，红着眼眶说：“老婆，没有你我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出发前往小赵坟前，李理看着墓碑，心中难受。小赵无父无母，是从孤儿院考上的警队，每一次行动他都是最积极的那个，别人都因为过年过节要回家时，他总是留下值班的那个，还总是笑笑说自己无牵无挂。牺牲时才二十七、八的年纪，人生不过刚刚开始。两人献上花，李理打开了酒瓶，在坟前倒酒，说：“小赵，对不起，我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太阳正辣，酒一瞬间就消失在石板上，哗啦啦的倒酒声又一次响起。孔芷熙拍了拍李理的背，安慰说：“会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两人就这么坐在他的坟前，她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好像理解了为什么他会害怕她离开，原来他身边的人几乎都是他亲自送走的。
    出了陵园，两人一块儿去超市买了菜，李理还挑挑拣拣的买了许多糖果，“买这些干什么？”孔芷熙不解，“回队里的时候给他们分一些。”李理想的倒是周到。“结婚都两年多了，你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她依旧不知道怎么去对外公开结婚这个事，在她看来，无非就是两个人的事，不必公之于众。
    “你不懂，我们俩儿什么时候都是新婚。”他挑了一大袋，丢到购物车里，搂着她的腰，亲了她一口，走了。
    站在货架后的傅严，穿着黑色连帽卫衣，戴着墨镜，看着两人，轻蔑地从嘴里发出一声冷哼。“李队，果然醒了。”
    “爸爸，我能吃巧克力吗？”幼儿园接回来的那个孩子，拉着他的裤腿，期待地征求他的意见。“不行，吃了会死的。”戴着墨镜的人不曾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回应，给孩子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便抱着孩子把巧克力放了回去，孩子也不曾哭闹，只是失落地看着手里的巧克力，说了一句：“好吧。”
    星期天时，李理复健完后，两人又去了一趟五亭山，见了齐伯和江叔。江叔说：“长实虽然说是幕后真凶，但是这么几个家族凭什么就听他们的呢？田会计手里的证据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舒家的人依旧逍遥法外啊。”
    山上已然能看到城市的夜景，灯火之下，全是黑夜。“端掉的那些黑帮组织就没有一个供出过舒家的人吗？”李理也知道对手实力庞大，却不知道原来他们仍未触到核心。
    齐伯摇了下头，说：“即便坐实了长实的罪证，也未必能查到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