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岫总算知道虞应淮拐弯抹角说了这一大堆想表达什么,“也就是说清河可能是虞铭舅舅的儿子?”
虞应淮点头。
苏岫好奇,“您怎么知道的这些?”还是这位皇上把手下所有臣子都查了个底朝天?
光看苏岫乱转的眼珠子,虞应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脑门,“想什么呢?”
“朕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当年在疆北,身边有个小卒,也有和清河类似的特征,吴家找到了他,不过最后发现并不是。”
“喔!”
苏岫眉间拧着一个小疙瘩,“清河很早就被舅舅带回来,他们会不会已经派人到越州去查清河的身世?”
“难不成真的是吴家那个孩子?”
虞应淮给苏岫夹菜,“告诉你只是让你早做准备,现在先好好吃饭。”
“喔!”苏岫嘴里应着,心里却止不住想,若清河真是吴家的那个孩子,自己是得早做打算,不过要真的是,苏岫倒也为清河高兴,能找到亲人总归是好的。”
一直平安无事到各自回房睡觉。
苏岫又是辗转到半夜才睡着,还做了半宿的梦,一会是虞应淮,一会是韩暄,后来又变成元微公主逼着他娶邱棠,还有祁宁抱怨他没用,连个女儿都生不了,总之那个乱啊。
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头昏脑胀,蔫哒哒地吃着早饭,得知虞应淮已经离开。
他松了口气,走了也好,省得看着烦心。
一直以来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想要什么?直到那日在御花园碰见温灵君,才恍然自己对虞应淮的感情,并不是自己以为的感激之情,也不是自以为地把他放在大哥一样的位置。
自己重活一世,便想着不能白活,事事顺心、惬意自在便好。在国公府的那些年,虽说身边总围绕着,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和隐藏的危险,可他也总能在自己院子里那一方小天地,自得其乐。
如今有了自由,有了更多想做的事,心里也有了喜欢的人,可那人偏偏身份不一般,况且那人身边也早就有了人。
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又想,自己若能置身事外看着他便好。
这样更好!若自己哪一天突然回去,也不会有太多牵挂。
可心里又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些都算不了什么,遵循本心才好。
苏岫扔下手里吃了一半的包子——去尼玛的本心,人家身边早有佳人相伴,你想的再多也没用,在人家心里你不过是个弟弟。
……
距离过年不剩几天,这期间不出意料有些传言传出,苏家二郎和枢密院邱大人家的嫡女有了婚约,有官员问上虞衡,他只做不知,称家里不知道这件事,长兄如父,苏岫婚事要等他兄长回来再定。
这些苏岫自然也听说了,并没放在心上,谣言嘛……总会有不攻自破的那一天。
两只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韩暄一饮而尽,苏岫先是抿了一口,随即整张脸都皱起来。
韩暄笑的豪爽,“是边关最烈的酒!”
苏岫今日登门拜访韩府,那日事情不了了之,总要有个结果,要是不明不白放着,以后见面岂不是更尴尬。
他那日也是鬼迷心窍,居然会想干脆答应下来,不过总算还有一丝理智尚在。
“多谢韩大哥,若不是你,想来我也喝不上这样的好酒。”
韩暄看着苏岫,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地方,“在这里喝还是少了些趣味……”
苏岫看他眼神闪烁,不知他现在看到的是不是大漠孤烟,忍不住问,“凉城什么样?”
韩暄想了片刻,道,“城内热闹非凡,城外黄沙漫天,无战时百姓安居,战时尸殍遍野。”
苏岫听了沉默,这是他不曾去过的地方,无法感同身受,却也能从字里行间,了解那里的人们害怕失去,也随时准备着失去。
“你还是想去。”韩暄又问。
苏岫点头。
“对我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韩暄又问。
苏岫挑眉,“你还敢问?”
“为何不敢。”韩暄也挑眉,“皇上也管不了臣子断袖?”
“你就不好奇那天皇上为何会在?”苏岫问。
“好奇。”韩暄非常诚实,“你会告诉我吗?”
“说来话长,我懒得说。”苏岫也很诚实,“不过那天说的也是真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韩暄自然相信,最起码他们现在还不是,不然自己也不能活着回来。
苏岫拿起酒杯,“韩大哥这样优秀,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韩暄目光充满好奇,他打量苏岫:“祁宁说你讲义气,又温顺和善,还总怕你吃亏。”
“你平日在他面前都是怎么装的?或者是……他小小年纪就瞎了?”
苏岫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说他,小心他知道了跟你急。”
“我哪样说他了?”韩暄慢悠悠给自己酒杯斟满,“说他傻?”
“好啊你们。”祁宁突然蹦了出来,“居然在背后编排我!”
“还背着我偷喝酒。”
两人一点没脸红,泰然自若,对视一眼,又一同举杯,之前的事情算是过了,一个不会再问要不要一起去凉城,一个也不会回答为何不一起去。
“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祁宁眯起眼睛一左一右的打量两人,“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又看苏岫,“还有你,平日不是最不能喝酒?”
“废话怎么这么多,要不要不醉不归?”
祁宁鼻子差点被气歪——谁醉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