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岫跑出来就听下人禀报虞应淮知道他在见客,先去适意院,让他闲下来再过去。
他又忙拐去适意院方向,先看到的是肖陏,接着便看到一个玄色身影,“应大哥!”
“跑这么急做什么?”虞应淮回身扶住差点被门槛绊倒的人,两人携着手臂往院子里走去。
“没什么,见到你高兴。”
虞应淮笑:“真的?朕刚刚可听说你在见客?”
说到这里苏岫立刻蔫了下来:“是那陈九,我救他本是为了千年前就已失传的大黄连弩,刚才本想跟他谈谈,但他对我似有戒备,怕是不会说真话。”
“不过也有可能他根本就不会做,不是说陈家早年经历过灭族危机,好些手艺已经失传?”
虞应淮失笑,“就因为这?”
“救他时没想这么多,南翌还为此动用了代城军。”言下之意,费了这么大劲,结果还搞不定一个人。
看人像是真的受了打击,虞应淮安抚的拍了拍他肩膀:“你是想让他心甘情愿归顺于你,还是只想让他做事?”
苏岫抬眸:“当然是做事,我要他归顺做什么?之前说突厥五年内不会有异动,那五年后呢?我们当然要先把准备做起来,有了神兵利器才能不怕他们草原铁骑。”
虞应淮:“你救这个人是为了朕?”
苏岫挠了挠下巴,这要他怎么说
说,“没错,就是为了皇上!”——那这马屁拍的也太明显了吧?
若说,“不是,是为了百万黎民,我不想让他们重陷战火!”——这不明显拂皇上面子吗?
虞应淮看他面上神色变换不定,“答案这么难想?”
苏岫干笑,“应大哥教教我该怎么做?”
虞应淮失笑:“得十良马,不若得一伯乐;得十良剑,不若得一欧冶;得土地千里,不如得到一个圣人。”
“朕并未见过那陈九,不了解其为人,但世上人大多分为两种,一是贪图名利者,二是淡泊名利者,找到他的弱点,逐一击破。”
虞应淮眼眸渐渐变得深邃,看着苏岫眼睛也不眨道,“若要彻底让他归顺与你,便要让他知道他的才能只有在你这里能得到重用,并许以重利,此利可为钱财,可为名声,也可为天下百姓。”
“那若只是让他做事呢?”苏岫又问。
“那便威逼加以利诱,贪财者以重利,重情者以威吓。”
“不过朕还是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如何?”虞应淮知道他不是会逼迫人得性子,也知道他不是心狠之人,不过无论如何还是以自己安全为主,陈家人不是这么容易收服,但也愿意看着他能将人收归所用。
苏岫:……
“算了,我还是再想想吧。”
虞应淮看人蔫头耷脑失了往日活气,便也转了话题:“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早些回来,怎得又拖了这么久?”
“哎对!”苏岫也是才想起来:“应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虞应淮点了点他的额头,那意思这次先放过你:“明日越王世子携世子妃进城,你去城门口迎接,朕把事情交给祁宁办,你从旁协助。”
“越王世子?”苏岫狐疑:“我表姐夫?”
虞应淮点头:“你是他们熟悉之人,有你在会好些,且你与祁宁不也相熟?”
“哦。”苏岫还有些懵,这就是皇上让他早些回来的原因?那舅舅让表哥不回越州是不是也因为这事?
晚上两个人一起吃了饭,苏岫又叭叭叭地说了一路见闻,包括在山林里遇到的棕熊,虞应淮对棕熊不感兴趣,倒是详细问了山林里尸体的样貌特征。
饭后便回去了,显然这趟来是专门通知苏岫迎人一事,只是不过传个话的事让元祥他们来也就罢了,怎么还自己亲自来,苏岫摸着下巴想不到也就作罢,也还有其他事儿,顺便来他这里一趟。
第二天苏岫久违的睡了懒觉,直到晌午才起,之后便匆匆赶去了城门。
祁宁已经到了,穿着一身蓝色官服,脊背挺直,半年不见,人也成熟不少,看到苏岫先是表示惊讶,接着就是高兴:“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儿刚回。”苏岫道,“有时间来家里吃饭,之吟表哥也在。”
祁宁点头,“赵二哥也是跟你一起回来的?”
苏岫也点了点头。
祁宁又道:“下次再出门可不许再偷偷去了,带上我一起。”
“我什么时候偷偷去了?不是给你留了信?”苏岫道:“再说你现在不是已经开始办差,能说走就走?”
祁宁耸耸肩:“其实我是不耐做这些,武将自然要在战场上,可是皇上说先让我历练一下,实在不行就给皇上请假好了。”
苏岫:“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上你,不过怕是近期不会出门,今天一早江先生就让人送来口信,让我明日就去国子监找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蔬园安排了眼线,不然他是从何处得知我回来?”
祁宁想到江临岳严肃的脸,对苏岫表示同情,两人又站了一会,祁宁感觉不对,见苏岫还站在一边,问:“你难不成是专程来看我的?怎么不去王府。”
苏岫无语:……
“你不知道?”
“什么?”
“越王世子是我表姐夫,世子妃是我表姐!”
祁宁:……早先就传言越王世子娶的是商贾之女,还是越州首富赵家,苏岫也说过他舅舅家在越州,姓赵,前年还和两位表兄相处过一阵子……只是没往一处想。
苏岫无语地看了祁宁一眼——这人怕不是傻!
祁宁摸了摸鼻尖,那李长承就会在他耳边叨叨迎接藩王流程,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提。
祁宁兀自尴尬了一会儿,又道:“越王世子这次留在虞都,你和世子夫人以后也能经常团聚,赵二哥等在虞都莫不是也因为这个?”
“留在虞都?”苏岫只注意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