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学生分两种,一种是凭真本事进来,也就是通过各地官员举荐选拔出来,有的甚至已有功名。
另一种便是王公贵族或官员子弟,通过祖荫或者推荐进入。
古往今来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苏岫进国子监也惹出了一场议论,文国公府虽然倒了,但苏岚起了,那可是帮助皇上抓反贼的功臣,如今人虽然还在乾州未回,可谁都知道只要人一回来那不是进三省就是进六部的主。
这些人自然也被家里叮嘱过,当今皇上一向属意能力出众之人,对宗亲旁支并不看重,这一点看朝中很多年轻官员都是通过科举选拔就能看出。
对于这样的人那些宗亲大多都是能招揽就招揽,招揽不了也不会得罪。
且苏岫低调不招摇,人也亲和,很快风头便过了,开始平平淡淡的每日两点一线,还交到几个兴趣相投的同窗,每日倒也不会太无聊。
只不过有时候你不招惹人,却偏偏有人不放过你,楚览这个人,已经找了苏岫两次麻烦,白天故意往苏岫书案泼水,打湿苏岫课业,致使苏岫被先生叫去,这才晚了出门。
现在又在国子监门口拦住苏岫去路。
“公子?”赶马车的是南翌,陆北把湖青拉去训练,便暂时让南翌保护苏岫。
“绕过去吧。”苏岫道,他也是后来才想起自己曾在苏元身边见到过楚览这个人。
南翌赶着马车想从后方走,谁知那辆横在路中的马车也突然动了,却是转了个头,朝着苏岫马车撞过来,像是马惊了,南翌赶紧拽紧缰绳,可是再后退也来不及。
眼看着马车就要撞来,南翌拉着苏岫跳车。
又一跃而起踹翻了对面马车,车中却没有人,只有一个车夫被南翌提前拽出来。
车夫看了眼翻倒在路边的马车,恶人先告状,“你们占着路不走,还踹伤我的马!”
苏岫知道这事今日不能善了:“难道不是你挡了路?”
“我什么时候挡路,明明是在正常行驶,是你的护卫突然冲出踹伤我的马。”车夫仗着胆子叫嚷,他家公子说了此人一介草民,唯一当官的兄长也不在虞都。
苏岫气笑了,这是仗着没人看见过程,胡搅蛮缠?若不是南翌,自己说不定会受伤,“你猜刚才若不是我的护卫,你是死还是死?”
那车夫像是突然被捏住脖颈的鸭子,停止叫嚣。
“你主子让你在这里找我麻烦,有没有想着管你死活?”苏岫继续道,“回去告诉他,不管他想做什么,有本事自己来。”
车夫瞄了眼对面带刀护卫,觉得在这样下去必是自己吃亏,反正自家少爷只吩咐给姓苏的找点麻烦,转了转眼珠子,陪笑:“多谢公子护卫救了小的,是小的有眼无珠冤枉了您,跟我家少爷没关系,小的也是在等少爷的,谁知到现在都未见到少爷,想来是跟同窗一起走了。”
苏岫懒得跟他计较,挥手让他滚。
南翌扶着苏岫重新上了马车,自己翻身坐在车辕上,“公子,就这样放他走吗?”
“小喽啰罢了,跟他争吵降低本少爷档次,这种事情当然要找正主报复回来。”
回到蔬园,赵川正在厅中等着苏岫。
前几天偶然从成衣铺掌柜兴兆口中得知隔壁原本的酒铺要卖,苏岫找来赵伯让他去买,想来是有结果了。
果然,赵川说事情已经办成,问苏岫想做什么生意?还是直接打通了扩展成衣铺子。
苏岫让江舟去把他放在书案的手札拿来。
转手交给赵川,苏岫道:“先把原本铺子里的东西清空,散了酒味,按照这上面样式做上木架,少爷我准备做珠钗首饰的生意。”
“我还画了些样式,赵伯找人看看能否做出来,用料考究些,舅舅在江都有家专门卖玉石的铺子,我已经给舅舅写了信。”说到这里,苏岫俏皮的眨眨眼:“让舅舅低价出给我们一些颜色漂亮的玉石,大小不论,届时就用那些镶嵌。”
他前世好歹也是在娱乐圈里混过两年的人,对珠宝首饰虽然没摸过,可也见过不少,回忆着画出来,再加以改良,讨到这里女子喜欢不成问题。
“再找几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和漂亮手巧的男孩子先教着,待铺子开张有好的就留在铺子里。”
赵川细细看了那几页纸,“不说那些门阀世家的闺女家中都有专门做这些首饰的匠人,即使没有的也都是积年相熟的铺子做好了送到家中。”
“老奴虽然不懂,不过看着少爷准备的这些钗环样式都别致的很,想来那些小娘子夫人都会喜欢,只是,少爷……”
“我知道。”苏岫道:“赵伯肯定是担心造价高,时间长,怕那些人不接受是吧?”
“赵伯不是女子肯定不懂,这世界上最好赚的就是这些钱,女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耐心会多出很多,且我们有成衣铺子,那边可都是现成的女客。”
苏岫一甩袖子,拉着赵川去吃饭:“这些先不着急,待铺子开起来我自有章程。”
赵川听了苏岫的话也没了疑问,他是知道自家小少爷能耐的,只是——少爷说自己不是女子肯定不懂,少爷好像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