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伏波帝尊不信,实在是太轻松了,像极了对方故意为之,上赶着自杀一般,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但显然界灵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在古金肉身崩解,神魂泯灭,意识消散的瞬间,它就冲上前来,灵躯腾挪间就将那枚蒙尘的石珠收入囊中。
神魂震荡,汹涌的意念如潮水般扫荡整个界珠大千世界,里里外外扫荡数次,直到一股莫名的拉扯出现在意识中。
那种道与灵合的感觉涌上心头,界灵才终于松了口气。
像是同频共振,只是须臾间,界灵与界珠之间就仿佛融为一体,无形的气机相连,这反常的一幕甚显诡异。
纵使本源规则一体,但彼此分割无数岁月,即使交融,也需要不断磨合,怎么可能须臾间不分彼此。
见此一幕,伏波帝尊眼眸微动,心念一动。
猩红一闪,当即于界河源头矗立的三世身爆发出夺目的光。
无相,轮回,造化三者化作三道璀璨的大道与之融为一体。
背负轮回,造化无限,无相万化无穷,藏真一尾于身侧摇曳。
一尊伟岸的身影出现在界河源头之上,刹那间黑暗潮汐避退,无以计数的黑暗爪牙被其余威震荡化为泡影。
界河四方战场,数以千百计的目光投来。
“伏波帝尊,祂终于出手了吗?”
“好霸道的帝尊之威,区区余威就足以荡尽诸浊。”
“那是当然,界河之祖足以以一敌三,更何况背靠界河,本源不绝,则伟力无穷啊!”
“太好了,帝尊出手,界河无忧,吾等无忧也。”
“……”
诸多希夷的声音回响此间,有一位主场不朽出手,再加上界河特殊的本源规则,洗涤万恶只此一人,比之客场作战的四位不朽,战力还要强横许多。
伏波帝尊却无心他故,他活络着拳脚,其周身气势如威如狱,寻常只一眼就会神魂寂灭。
而此刻他却面色阴沉目光悠悠,落在了界灵身上。
看着其周身气机被瞬息同化,心中一抹苦涩涌现。
“真没想到,吾苦求亿万载不得契机,而你只是短短时日就达成了吾毕生之所求。”
伏波帝尊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摇头失笑。
“哈哈~真是好可怕啊!”
“时~空~之~主!”
一字一顿间,伏波帝尊目中怒焰升腾。
“嗯?”
“伏波,你在说什么?”
“时空之主不是已经寂灭了吗?”
界灵目露疑惑,灵躯盘旋于界珠之上,刚要有所行动。
就发现自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不能自已。
疑惑~不解~失神~惊厥~恐惧……
短短瞬息间,界灵的面色数次变幻。
直至惶恐不安。
“这是~为何~我的身体怎么动不了了。”
“不应该如此啊!”
“动啊,给我动啊!”
界灵盲目的想要摆脱这不受控制的状态,但纵使它有无边伟力,依旧脱身不得。
惶恐之余,它不由得看向伏波帝尊,目光中罕见的露出了想要寻求帮助的神色。
但见伏波眼眸幽暗,神色难明,顿时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它微微一愣,嘴唇蠕动,却蹦不出半个字眼。
只是这短暂的愣神一瞬,界珠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拉扯,直接将它的灵躯吞没。
随着实现一暗一明,无数枝条如垂天枷锁将其束缚。
抬眼,只见一棵参天大树尽显高不可攀之势,转瞬间就将它镇压当场。
紧随其后,无数股撕扯之力从周身各处传来。
界灵灵躯挣扎不得,它被迫以一种几乎绝望的眼神漠视着这一切。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点点感受着自身被吞食。
意识开始模糊……
此刻的界灵已然失去了所有的挣扎的机会。
“到底是什么时候?”
“怎么会如此轻易的……”
“不该如此!”
“不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一股不甘沉沦的意念涌上心尖。
随着界灵持有的界河本源规则回笼,古金的身形于大道之树上显现。
他抬头仰望苍穹,目光洞穿大千,与界外的伏波帝尊对视,嘴角微扬,随即浑身气势如虹,节节攀高。
嘴唇轻启,“可惜!未得全功,让一尾鱼儿溜了。”
凝望深渊者,终被深渊吞噬。
操控人心者,也会被人心污浊。
以为同在一条大道之上,界灵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它身陷囹圄之际,伏波帝尊会默然注视,没有伸手拉它一把。
搞定了界灵,古金揉了揉脖颈,“难搞啊!”
对于置身事外的伏波,他也没有了应对计策。
但好在此刻的他已然无惧,鲸吞了界灵持有的界河本源规则,他如今已然掌控了九成有余的界河权柄。
如今!
界河是他的主场了。
就像背靠大千作战的大千之主,本源不绝,他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前仆后继。
三生轮盘在手,曾经的大杀招如今成了普通一击。
有谁可以像他这样,将修士毕生修行的道果当一次性攻击手段,自爆着攻击对手。
诸天万域,独此一份。
心中怅然,该来的始终会来,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心念起,身影瞬间化作青烟袅袅。
同一时间,外界沉寂少许的界珠很突兀的开始跌落,一层层时空像是外衣将其层层包裹。
对此!伏波帝尊面色转为凝重,注视着这一切,直到一道身影出现在界珠原来的地方。
白衣胜雪,英姿挺拔,目光炯炯,如星河倒映在其间。
两人目光交汇,瞬息间天地变色,在两者威压之下,天地都为之颠覆。
星海沉沦,界河源头风起云涌,浮云山巅具是摇坠不定,起起伏伏如海上浮岛。
与此同时,古金在出现的瞬间,他的气息就被同为不朽的存在感知。
顿时,四方神态不一。
但大多都是惊疑,在此时此刻,一尊未知的不朽踏足战场。
战场上的风云变幻无常,由不得他们不注目,不上心。
永辉鸦皇遥望界河源头,目光炯炯,未知即为变数,而变数不定,事关己身,他不由得频频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