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垂下头,在娇嫩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下。
只是蜻蜓点水。
他有些不满足。
于是又张嘴,轻轻含住了温软的两瓣。
清甜的果酒味伴随着秦翡吐息如兰,让岑鹤珏险些没把持住,比酒都要醉人。
“阿翡……”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哑声说:“快阻止我。”
秦翡紧皱眉头,睡得正酣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察觉男子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你不阻止我,我便当你同意了?”
岑鹤珏不知满足,从她的唇,吻到了耳垂,轻轻咬住耳垂上的软肉,害得秦翡直哼唧。
“痒……”
“雪团儿……”
就算被当成猫儿,岑鹤珏也根本不介意,他捻住她的下巴,粗粝指腹摩挲她的肌肤,是过分娇嫩。
“阿翡,唤我。”
秦翡紧皱眉头,手掌在半空中拍了拍,却没有碰到岑鹤珏分毫。
她梦到雪团儿趴在她身上,不停舔舐她,而且越舔,位置越奇怪……
“别……”
秦翡感觉胸口有些凉,岑鹤珏一边吻着她的锁骨,一边循循诱导:“喊我,阿翡,乖。”
或许是听到了那声乖,秦翡迷迷茫茫睁开眼睛,瞧见岑鹤珏。
“少师……”
紧接着锁骨处就传来一阵微痛。
她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咬我做什么。”
“喊我。”岑鹤珏重复,一边又用唇在她锁骨上打圈,呼吸越发不受自身控制,陷得越来越深。
“什么……”
秦翡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浑身都酥酥麻麻的,推搡了身上的岑鹤珏两下。
像是无意识。
又好像在她心里,早就有了这个念头。
“夫君……”
极轻的两个字,从朱唇间吐了出来,岑鹤珏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像被一道雷击中,连带着骨头都酥了。
紧接着便是异样的感受。
秦翡身上沉重的力量忽然空了,她下意识看了过去,却只瞧见男人慌张略显狼狈的身影。
*
晨光熹微,日后轮转,秦翡醒来时,只觉得头有些疼,这是岑鹤珏的屋子,但他却不见踪迹。
秦翡起身,唤二丫他们进来。
二丫端着洗脸盆,鸳鸯和百合得了消息,便将粥送进来。
“殿下,二公子今日去早朝了。”
百合不忘接了句:“是临去上朝前,给您煮的粥。”
秦翡闻到那阵扑鼻诱人的香气便知道是岑鹤珏的手艺,除了他,谁还能将一碗粥做得如此美味。
不过……
“……”
“……”
“殿下在想什么?”鸳鸯好奇。
二丫早就摸清了秦翡的作息,“正发睡懵呢,还没醒神。”
鸳鸯点了两下头,“原来如此。”
“不过我怎么在这间屋子?”
秦翡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在岑鹤珏的偏屋,最要紧的是,昨夜她记得岑鹤珏正和她认着错。
她的记忆就断片了。
该不会是岑鹤珏道歉到一半,发现气不过,然后直接给了她一闷棍解气吧?
“殿下,昨日您喝醉了。”百合及时解惑,这才替岑鹤珏正身。
“我又醉了?”
秦翡托着脸,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失笑:“我这酒量是真菜啊。”
“昨日殿下您在偏屋睡的,二公子去您屋子里睡的。”鸳鸯说。
秦翡啧了声,没好气说:“就知道他吃不得半点亏,认完错还睡我的大床房,给我扔单人床了,难怪我一大早醒来腰酸背痛的,跟被人打了似的。”
“殿下不舒服?”百合皱眉,“奴婢给殿下按按。”
*
岑鹤珏下朝后回来,秦翡已经用完粥,在府里小花园溜雪团儿了,正好碰上下朝回来的岑鹤珏。
“呀。”
秦翡将雪团儿抱起来,小跑到岑鹤珏跟前,“爹爹回来啦。”
雪团儿喵呜了声,顺势将大脑袋往岑鹤珏怀里栽。
岑鹤珏现在已经相当适应成为岑雪团的爹,于是熟练地抱过雪团儿,看了眼秦翡。
小姑娘好像又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
不过……
这样也好。
至少信守承诺的人设立住了。
“早上喝了粥吗?”
秦翡嗯了声,笑盈盈夸他道:“喝了,贼好喝,你是怎么做到的?连一碗粥都做得这么好吃。”
岑鹤珏抿唇,在她额头上弹了下,言简意赅,“秘密。”
“还秘密——”
一道啧啧声从二人身后传来。
“岑鹤珏,你还会为人下厨啊。”
齐思骆绕了过来,走到秦翡跟前,笑眼看着她,“现在我该喊你做什么?嫂嫂?”
嫂嫂配合上齐思骆这张似笑非笑的脸,秦翡总感觉到一股不伦之恋的味道。
“见什么外,不如你叫我娘吧。”
秦翡说。
齐思骆面上笑容一僵。
岑鹤珏提唇,“我可没这么大儿子。”
齐思骆冷眼扫了下这二人,“你们现在是夫唱妇随了。”
秦翡逗弄着岑鹤珏怀里的小雪团儿,看了眼齐思骆,“世子爷来岑家做什么?”
“来见你啊。”齐思骆挑眉,“嫂、嫂。”
秦翡暗骂这人骚包,冷笑了声:“有孝心。”
岑鹤珏看向齐思骆,面上的笑色淡了些,“去书房聊。”
齐思骆收起方才玩味的神色,临走前看了眼秦翡,“小嫂嫂,你不是和顾念关系好吗?”
秦翡嗯了声,“怎么了?你喜欢她?要我做个媒?”
“想多了,我才不喜欢傻子。”
齐思骆嗤了声:“只是提醒你一声,她可能要大难临头了。”
秦翡皱眉,还来不及问,百合就从花园外走了过来。
“殿下,顾家来了消息,请您去丞相府一趟。”
秦翡愣了下,“怎么了?”
百合挠了下后脑勺,“好像是相爷和丞相夫人要为顾姑娘选夫婿,请您过去帮忙掌掌眼。”
秦翡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记得上回顾念同她说起过李氏在为她挑夫婿,只好对岑鹤珏说:“我先过去一趟,晚饭要是没回来,你就先吃。”
岑鹤珏蹙眉,“我让阿焰陪你。”
“不用了。”
秦翡摆摆手,“谁敢动少师夫人。”
说完,小姑娘就带着百合往府外走。
齐思骆抱着手,收回视线,“岑鹤珏,你家小夫人对顾念感情还挺深,若是知道那事,只怕要伤心咯。”
岑鹤珏听了这话,也想到了什么,眸底微动,“先回书房。”
*
秦翡赶到顾家的时候,只瞧见前厅内站了十多个青年,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形状各异。
她仓促扫了眼,便直接进了厅。
顾丞相见秦翡来了,起身朝她拱了下手,“殿下。”
李氏像是早知道秦翡要来,今日又没现身。
“今日臣还有政务在身,或许要麻烦殿下替小女掌眼了。”顾丞相见过礼后就准备要走。
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秦翡刚想说嘴,就被顾念拽住了手。
“殿下,咱们去瞧瞧吧。”
院子里摆了一扇墨色山水画屏风, 将外头一列男人的面貌挡得朦朦胧胧,瞧不真实。
秦翡和顾念坐在屏风后的位置。
秦翡就瞧着那一个个跃跃欲试的身影,又重新看向一边神色恹恹,明显心不在焉的顾念。
“说不定这里面有合适的人。”
秦翡拍了下她的手,知道她还在期待宋京澜会出现。
但这怎么可能。
宋京澜正和秦琇蜜里调油,哪里还有心思往这边跑。
顾念苦笑了声:“殿下说的是。”
秦翡清了清嗓子,也没有说自己的身份,挥了下手,“第一个谁来,介绍一下自己。”
第一个走上来的青年身形颀长,秦翡颇为满意,点评:“大高个。”
“顾姑娘好,在下姓郑,单名一个桓,家父秘阁修撰。”
“桓?”
秦翡托着腮,不由自主接话:“哪个桓?”
郑桓也不知道屏风后两个倩影里哪个是顾念,只好答话:“木字桓。”
秦翡又问:“你见过顾念吗?”
郑桓摇头,“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秦翡抬眉。
郑桓说:“我虽然没见过顾姑娘,但我娘见过,她说顾姑娘知书达理,是个贤惠的好姑娘。”
秦翡嗯了声,又问:“你今年多少岁?”
郑桓说:“刚满二十九,属龙。”
秦翡皱眉,看了眼一旁还未过十七的顾念,“年纪好像大了点。”
“我娘说了,属龙的人前途不可限量,范进五十多中举,我现在还年轻,我娘说了,我一定能在四十岁之前拿到功名。”郑桓又说。
秦翡只听他娘娘娘说个不停,又问:“丞相府这么高的门第,你现在却连功名都没有,你怎么觉得自己配得上顾念?”
郑桓不慌不忙说:“我身上虽然还没功名,但是我娘说过,我性子好,生得也好,周边的邻里就没有不喜欢我的,我娘还说……”
“等等。”
秦翡:“你能别说你娘了吗?你娘让你去吃屎你也吃?”
郑桓顿了下,有些委屈,“那…我可能要问问我娘。”
“……”
“……”
秦翡深吸一口气:“兄弟,你也别考功名了,你让你娘去吧,她比你有主见,冒昧问一句,你娘多大?”
郑桓:“五十六。”
“好好好。”
秦翡点头,“五十六正是闯荡的年纪,你就先别想着攀上丞相府了,这边建议是望母成龙比较靠谱,茯苓,送客。”
茯苓连忙应声,带着第一个人走了。
第二个上来的人体型宽胖,走上来跟一堵墙似的。
秦翡倒吸了一口凉气,想着万一人家性情好,耐着性子问:“你是谁?”
胖子颇为豪气地挥了下手,“家父是御膳房主厨,我承袭父亲的厨艺,保管给顾姑娘养的白白胖胖的。”
秦翡都不敢想象顾念胖成一堵墙是什么模样,“还没到那步呢朋友,你先说你会什么,擅长什么?有功名在身吗?”
“功名那玩意考了有什么用。”
胖子摸了下肚皮,“人这辈子,无非就是吃喝拉撒睡,这吃才是占第一个,功名什么的不过是浮云。”
秦翡只想翻白眼,“那功名对人家高门大户来说自然是浮云,你先等有了功名再讨论有没有用吧。”
胖子清了清嗓子,像是觉得尴尬,又重新提起话题:“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喜欢瘦子,依我看,还是圆乎乎的好看。”
话头一转:“顾姑娘,你就瞧着太瘦了些,应该要多吃点,我们家都是我这体格子,身子才康健,好生养啊,你这太瘦了,日后怎么为我嫁开枝散叶。”
顾念听了这话蹙紧眉头,秦翡已经抄起鞋砸了过去,“滚。”
胖子见同顾念无缘,又捧着肚子说:“方才我府上等了太久,不知有没有糕点什么的,给我填填肚子。”
顾念深吸一口气,对一旁的白芷说:“你带他去小厨房吧。”
胖子连忙道谢离开。
到了第三个,瞧着外形没什么问题,声音也挺好听的,秦翡觉得有说话的必要,于是问:“你家里是什么门户?”
对方顿了下,说:“我是太医局丞之子。”
太医局丞可是九品官。
俗话说的好,九品芝麻官,这种身份配相府嫡女,也差的太远了吧。
秦翡不由有些愤怒,这李氏究竟找的是什么人。
“虽然家父官职小,但若是我有缘同姑娘成婚,一定好好考取功名,给姑娘一个好的归宿。”青年说。
秦翡看了眼顾念,她仍是没什么表情。
“你见过顾念吗?”秦翡问。
青年说:“见过的,顾姑娘曾给寺庙一个乞儿施舍,我当时一瞧就知道顾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从那日起,就下了想娶姑娘的志向。”
这话听着有几分真诚。
秦翡沉吟了声:“若是娶了顾念,你打算如何让她过得更好?”
青年想了想,“家中确实清贫,我虽有大抱负,却不能得志,早些年考过了乡试,今年要参加会试,只是恐怕家世的原因,会不得上头人的心。”
秦翡是越听越不对劲。
只听青年继续说:“不过若是相爷愿意伸以援手,提携我一二,想来我一定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话聊不到三句,秦翡就听见算盘啪啪响声,只得扶额。
“你走吧。”
青年见屏风内的姑娘反应不好,继续劝道:“我从小读书刻苦,只是缺了个往上爬的机会,若是岳丈大人愿意提携……”
“走走走。”秦翡不耐烦地挥手。
青年这才冷笑了声:“都说相府姑娘出淤泥而不染,原来也是这种只看重家世地位的俗物。”
秦翡瞧顾念的眸底暗了下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要起身,便听青年说:“走可以,但是来去马车费用,相府得给我出。”
“哎哟我去。”
秦翡都气笑了,“孙子你给我站着。”
正要闯出去,只听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虽然隔着屏风,但是秦翡还是瞧出了岑鹤珏,他身边还跟来了一人。
秦翡好奇,“你是谁?”
就算隔着屏风,秦翡也瞧得清跟在岑鹤珏身边的男子生得相貌俊雅,气度非凡。
“从容。”
从容……
从容?!
秦翡登时跑出了屏风,当着岑鹤珏的面,抓住了从容的肩膀。
“你就是从容?”
岑鹤珏眉心当即就皱了起来,望向从容的余光多了几分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