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政隆和叶凡带来的人在听到江承宴的声音以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是江承宴!是来支援我们的!”
所有人都放下了戒备。
除了地上目眦欲裂的叶槊沉。
他发了狠般地死盯着医院上空盘旋着的直身飞机,眼底一片猩红。
“该死的……他怎么会来?!”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mark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他大步来到苏慈意的身边,用佝偻而干瘦的身子挡在苏慈意的面前,将她完全护在身后。
这些直升飞机将医院的上空尽数包围。
绳梯纷纷甩下。
那些全副武装的专业雇佣兵一个接一个地从绳梯上下来,把整个天台都给包围了起来。
很快,江承宴在这些雇佣兵的团团保护下跳下了绳梯,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焦急的伊玫瑰。
男人的衣着很简单,还有几分凌乱。
一张俊美如妖孽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憔悴和狠戾。
他一眼就看见了被mark护在身后的苏慈意。
那个暴瘦了一圈,浑身沾满着血迹,显得茫然又无措的女人。
江承宴的心脏在这一刹那被狠狠揪紧。
“慈意……”
他急迫地向苏慈意冲去。
还没来得及靠近苏慈意,就被两个金洲男人给拦了下来。
mark眯起眸子,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江承宴。
“小子,你就是那个华国男人?”
他一举枪,就有无数个黑漆漆的枪口同时对准了他,随时都能将他打成筛子。
江承宴的脸色骤沉,“你是谁?”
mark冷哼了一声,“我是y的老师!让你的人滚开,腾出一架飞机来给我,我要带y走。”
伊玫瑰在江承宴身后,低声解释道:“姐夫,他是教授意姐毒术的老师,是金洲涩谷有名的毒师,他对意姐很重要……”
江承宴闻言,喉结艰涩地滚了滚。
他的目光从mark身上移开,看向被mark护在身后的苏慈意,极力克制着自己保持平稳,朝着苏慈意伸出了手。
“慈意,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苏慈意抬起苍白的脸,却没看江承宴。
她拉着mark的衣角,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连连滚落。
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恐惧:“老师,让人去救戚政隆和叶凡……他们在楼下,他们在楼下……”
在她还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之前,戚政隆和叶凡都不能死。
她不允许他们死!
mark心疼地替她拭去眼泪,“好,好,我这就让人去救他们,你别哭。”
伊玫瑰在一旁见状,也不由得鼻子一酸,“意姐……”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却同样没得到苏慈意的回应。
苏慈意也没有给她一个正眼。
伊玫瑰忍住心头的揪痛,抹去了眼角的湿润,扭头对江承宴道:“姐夫,快派人去楼下救人吧。”
江承宴死死攥着拳头,目光贪恋不舍地从苏慈意的身上挪开。
楼下的人当然要救,那是苏慈意的亲人。
他派了一半的人和戚政隆留下的那些人一起下楼寻找戚政隆和叶凡。
同时,又让人腾出了一架直升飞机来,留给mark。
mark带上那两个金洲人,将苏慈意扶了起来,准备将苏慈意先行带上直升飞机。
方才医院的四楼就已经发生了爆炸,整栋医院现在都处在岌岌可危的状态下。
如果五楼再次发生爆炸的话,这栋医院必然发生坍塌。
所以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苏慈意必须先走。
mark扶着苏慈意,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嗓音,“y,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回涩谷。”
苏慈意全身都使不上力,她倚靠在mark身上,脚步虚浮,回头望着天台出口的方向。
“他们能活着出来吗?”她的瞳孔麻木无神。
mark沉默无言。
不远处,叶槊沉讽刺地大笑起来。
“苏慈意,你是在做梦吗?”
“按理说,四楼的炸弹不应该这么快就发生爆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戚政隆和叶凡他们找到了炸弹,拆除不成就算了,还不小心把炸弹引爆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叶槊沉大声狂笑,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你觉得就这样,他们还能活着出来吗?”
“你太天真了!你现在应该为你又失去了两个至亲感到痛苦。”
“毕竟,一个是你亲生父亲,一个是你亲生舅舅,不是吗?”
“哈哈哈哈……”
叶槊沉的话就像是一根钉子一样,将苏慈意死死钉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了一下。
生理上的反应无法骗人。
她的腿又是一软,还好被mark及时搀扶住。
“闭嘴。”
江承宴目露森寒,暴怒和嗜血的虐杀之气逐渐攀上他的眉宇。
他大步走到叶槊沉的面前,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叶槊沉被踹的撞在墙上,“噗”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一脚不轻,再加上叶槊沉本就重伤,吐过血后靠在墙上痛苦地扭曲着面孔。
他没力气再说话了,只咧着一口沾满了鲜血的白牙,阴森森地望着苏慈意露出诡谲的笑容。
江承宴眸色沉郁。
转身面对苏慈意的时候,眉宇间的戾气又尽数消散,变成了小心翼翼。
“慈意……”
话音被打断。
mark对苏慈意说道:“y,我先带你走,这里很危险。”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个什么叶凡和戚什么隆的,我们就先上飞机等,等那两个人出来了我们再走。”
谁也说不准五楼的炸弹什么时候爆炸,一旦爆炸再次发生,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苏慈意被mark搀扶着,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她的杏眸里充斥着红血丝,还是不停地回头望着天台的出口处。
江承宴大概弄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他忍不住靠近了苏慈意两步,在看到她明显抗拒和退缩的眼神时,停下了步子。
“慈意,你先上飞机,我的人已经下去救戚政隆和叶凡了,我向你保证,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把他们带出来。”
苏慈意闭了闭眼。
淅淅沥沥的雨水不停落下,和她脸上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尝到嘴里的味道是苦涩无比的。
她必须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