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医鬼的神出鬼没也是世人皆知的事实。
他是男是女,又是什么身份,无人知晓。
潭拓海有这份担忧也实属正常。
面对潭拓海的质疑,苏慈意微微一笑,“潭老先生,您不认得医鬼也无妨,您只需要认得他那一手飞针就好。”
潭拓海的眼神一沉。
看向苏慈意笑意盈盈的绝美面庞,他意识到,面前的这个江家少奶奶,恐怕非等闲之人。
苏慈意趁热打铁,“三日后,我可可以带您见一面医鬼,到时候,您再仔细考虑要不要和我合作。”
她说罢,朝着潭拓海恭敬地颔了颔首,优雅起身。
伊玫瑰跟着她,也站了起来。
“潭老先生,您请好好考虑考虑,另外,我和许清知算是半个朋友,我不会害她,这一点您大可放心。很抱歉今天冒犯打搅了您,我先走了。”
苏慈意拿捏着恰到好处的礼数,说完话后便转身要带伊玫瑰离开。
她不难看出潭拓海对她的抵触和不信任。
毕竟在江城海执掌江家时,江家确实勾连在一起。
可她话已带到,既已抛出医鬼这个鱼饵,苏慈意相信,没人能够抵抗得了。
而正当苏慈意和伊玫瑰刚刚走出几步的时候。
身后,潭拓海沧桑厚重的声音响起:“苏小姐,留步。”
苏慈意站定,唇角牵起一抹细微弧度。
潭拓海到底还是把苏慈意和伊玫瑰请回了茶桌上。
这一次,他对二人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苏小姐,清知她还好吗?”潭拓海眸子浑浊,上了年纪的人,处处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苏慈意抿了抿唇,微敛长睫,“潭老先生为何不亲自问问她呢?”
潭拓海闻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是放下了威严和庄重,露出了一抹略显无奈却又慈祥温和的笑容来,“那个丫头啊,总是报喜不报忧,我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也都被她给收买了去。”
苏慈意看着潭拓海这般疼爱许清知的模样,心窝子像是被什么戳了戳。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应该也会这么疼爱着她吧?
潭拓海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苏小姐,你就告诉我一句实话清知她还好吗?她的病如何了?”
潭拓海如此诚恳的语气让苏慈意撒不了谎。
她抬眸直视潭拓海,眼神讳莫如深,“她不太好,病情也不太好。”
听完苏慈意的话,潭拓海神色一凝,整个人的肩膀都往下一塌,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许家赢那个孽畜是不会善待清知的。”潭拓海低低喃喃着,咬牙切齿中满含恨意。
苏慈意默了默,道:“潭老先生请放心,若我们能达成合作的话,我会让医鬼医治好她。”
潭拓海盯着苏慈意,“好,好。我且相信你一回……”
潭拓海和医鬼见面的时间就这样定在了三天以后。
地点由苏慈意来安排。
待苏慈意和伊玫瑰一起离开潭家老宅的时候,还是方才的那个中年男人出来想送。
不同于先前被挡在门外时的鄙夷不屑,中年男人现在对她们已经是客气有加。
“二位小姐抱歉,我是潭家的老管家了,先前多有失礼的地方,我给你们赔个不是,还请原谅。”
潭家老管家客客气气地就朝苏慈意和伊玫瑰鞠了一躬。
苏慈意微微扬唇,“不碍事。”
二人离开潭家老宅,回到了酒店里。
伊玫瑰啧啧感叹,“意姐,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苏慈意半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许清知的母亲叫潭茜,潭拓海因为潭茜和许清知这么多年宁愿放弃潭家的发展也要和许氏硬抗到底。”
“两家已经算是老死不相往来,潭拓海此生最大的愿望只怕就是把许清知接回潭家。”
“可以说,在潭茜死后,许清知就是潭拓海最看重的外孙女,我以她为饵,潭拓海怎么能不上钩?”
伊玫瑰皱了皱眉,撇嘴道:“意姐,我当然想得到这一层,我是想问,你到时候准备怎么让医鬼去见潭拓海啊?这……”
苏慈意缓缓睁眼,气定神闲地道:“该怎么见就怎么见,我会安排好。”
如此,伊玫瑰便也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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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国。
江承宴以最快的速度和约翰家族签订下了项目合约。
可以说,这个项目是对于两方都是共赢的,作为一个顶尖商人,约翰不可能放着财富不赚。
殷宇拿着一封烫金的邀请函丢在了江承宴的桌上,道:“这是约翰家族特地举办的庆功晚宴,时间定在明天晚上,邀请我们一起去。”
江承宴目光寒凉,如万年冰雪,视线只是在那封看上去就金贵的邀请函上一点而过,薄唇讽刺开口:“约翰家族就这么喜欢开宴会?”
殷宇摆了摆手,“这你就得去问他们了。”
江承宴扫他一眼,兀自点上了一根烟。
火红色的烟头跳动,只见他深吸一口后,浓白烟雾吐出。
随即,江承宴捏着的烟头就直直地朝着桌上的那封邀请函按下去。
一缕带着烧焦味的烟雾升起,“滋滋”两声,那封邀请函上就已经被烟头灼出一个大洞。
“让人帮我订明天回帝都最早的一班航班。”男人不带丝毫感情地道。
殷宇见状,一把拿起桌上那已经被烧穿个洞的邀请函,低声骂了一句:“疯子!虽然合同已经签完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你明天就回帝都,我怎么跟约翰交代?”
江承宴掀了掀眼皮,“合同既然已经签完,一切就按照流程来走,我江承宴还没有蠢到把自己送上门去给人当女婿的地步。”
即使已经签完合约,可约翰的目的还是太明显。
苏慈意已经警告过他了,现在江承宴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帝都,把这件事情彻底结尾。
那个小东西可难哄得很。
殷宇头皮发麻,“江承宴,你自己回帝都去快活了,可是把我留在z国背锅了,我还得给你擦屁股,你是人么?”
江承宴摩挲了一下下巴,抬了抬手,做出让步,“项目分成我多让你两成。”
“成交。”殷宇一口答应。
殷宇离开后,江承宴便又拿出手机来给苏慈意发信息。
他告诉苏慈意自己明天要回帝都的消息。
但所发的信息每条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江承宴也不恼,只是咧了咧嘴,在心中恶劣地想着——
和好后一定要好好让苏慈意这个小东西“感受”一下他如火烧一样的“思念”。
时间如指缝中穿梭的空气般,飞快而过。
因为航空公司的航班调整缘故,最早飞往帝都的航班也要等到晚上七点。
这个时间约翰庄园里也已经开始办起了庆功晚会。
当岳湉湉在庄园门口看着只身一人的殷宇时,脸上甜美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挂不住。
“殷总,承晏呢?他怎么还没来?”岳湉湉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
殷宇将那张被烧了个大洞的邀请函交给了门口的侍者,含糊道:“他还有其他行程,如果赶得上的话应该会过来吧。”
而岳湉湉自然也看见了邀请函上那醒目的火烧痕迹。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