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听的连连点头:
“本州牧也是如此构思。”
“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与幽州拼个你死我活。”
“还是以最便捷的路线壮大我等实力最为重要。”
略微停顿之后,他再次看向沮授。
对方很明显感受到袁绍的意图,立刻进言道:
“州牧大人。”
“我等冀州军需要集结向南突进。”
“势必会造成冀州北面几郡空虚。”
“所以,我建议州牧大人可以下达政令,让北面几郡的世家门阀自行组织民兵。”
“由官府统一调派。”
“构建基本的防御体系。”
“以防幽州之军突然南下。”
“并且……”
他略微拉长声音,观察袁绍的表情之后继续说道:
“应该在几郡之中着重宣传许贼在并州所犯下的罪行。”
“那贼寇杀起世家门阀来,丝毫没有任何手软。”
“都是全族皆诛。”
话语在大堂之中震荡开来。
一众谋士自然心明如镜。
这样的消息传递出去,怕是冀州北面的几郡世家门阀,都要拼命出钱出力。
他们保护的可不仅是南面的邺城,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
全族皆灭这种惨烈的下场,任何一个世家门阀都不想获得。
如此一来,便可充分调动北面几郡的民间力量,从而抵御幽州。
就算无法全盘对抗,只要拖住幽州军使其不能快速南下便可。
从而使得冀州军主力可以全力南下。
先南后北的战略,让大堂中的几大谋士全盘赞同。
武将们虽然不懂其中的弯弯绕,但也知道先挑弱的干。
许言带队全灭南匈奴的名声,他们可比那些文官知道其中含金量。
那绝对不是寻常武将能够完成的事情。
也不是平常士卒能够达到的作战效果。
许言手下的并州军异常强悍。
这种认同感即使没有亲眼见过并州将士,但冀州军上下依旧有着极其统一的认知。
尤其幽州那面也零星传来一些消息。
两张造反被许言带兵悉数剿灭,还全歼乌桓整族。
如此赫赫之功,绝对是战力强大的最好证明。
冀州武将们暗道文官的建议极其之好。
袁绍佯装深思状。
捋着胡须、眯起眼睛半炷香的时间没有开口。
随后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说道: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于沮授前去执行。”
“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带动北部几郡的积极性。”
“使本地世家门阀参与防守重任。”
“不久的将来兖州和豫州平定,他们也有一份功劳。”
沮授高声领命,心底的兴奋翻江倒海。
如此肥差绝对是大肆收拢钱财的机会。
前往北部几郡的他,说谁干的好就是好,说谁不出力便是罪责。
所作所为还都在政令范围以及职责之内。
任何人挑不出毛病。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田丰看在眼中,但却没有开口。
心底暗叹一口气。
身为谋士虽然为公但也济私,沮授的打算根本逃不开他的眼光。
这种作为让他不齿。
“传本官命令!”
袁绍朗声开口道:
“冀州主力军集结。”
“各项物资调派。”
“随后兵分两路,直取兖州。”
“虽然时进冬日,但也正是其他州郡放松懈怠之时。”
“都会以为其他地方如同自己一般,进入到猫冬之日。”
“必然想不到我等以雷霆之势突发进攻。”
“两路之军务必一鼓作气,拿下兖州各郡!”
“今年过年之时,我等前往兖州主城庆祝!”
恢弘的话语声在大堂中回荡开来,震荡着每一个文武官员的心。
所有人信心十足!
在袁绍命令下达之后,整个冀州迅速忙碌起来。
文官负责调派各种军需物资,征调民夫组建运输队伍。
武将则集结士卒,时刻训练保持士气,随时准备听令出击。
冀州进入到一片紧张的备战氛围之中。
……
常山、中山、安平、河涧、渤海。
冀州北地五郡内的世家门阀得知袁绍的政令之后,虽然明知需要耗费大量钱财。
但却不得不应令而行。
他们也知道,自从上了袁绍这辆战车之后,便与其深深捆绑在一起。
但凡这辆战车翻车,他们也跑不掉。
集结力量增强守备,以防幽州骑兵突袭,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谁也不想自己家族积累不知道几辈子的财富被北面的军队一扫而空。
五郡内的世家门阀在官府带领下进行各种增强守备之事。
但他们极其统一、仿佛拥有不用言明就有的默契一般,把所有力量集中在加固郡城的项目中。
至于郡内的其他县城以及村庄,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村庄可破,县城可丢。
但只要保护住郡城,他们主要的财富便不会被动。
只要敌军退去,他们便能拿着自己的田契,再次把耕地收回。
损失无非是一些农庄坞堡的建筑,以及少许的钱粮和农奴。
只要有耕地在,他们的家底就不会破。
但凡休养生息一两年,耕地会再次带给他们巨大的收入。
使得后世子孙永享财富。
各郡城疯狂加筑城墙。
此时已经没了皇帝,朝廷说话也不再管用。
各郡城再也不用管洛阳城墙多高多雄伟。
竭尽全力往高筑,往厚砌。
生怕城墙过于单薄,从而被幽州敌军攻破。
行动之中,沮授行走于五郡之地。
所到之处受到各地世家门阀乡绅土豪的盛大迎接。
奢华的宴请中,暗中奉上奇珍异宝金银钱财,各地世家门阀向来懂得其中之道。
沮授赚到盆满钵满。
短暂的时间便积累天量般的财富。
某处府邸之中,沮授把自己关在房间内。
看着堆砌在房间中快要挤满整间房屋的大大小小宝箱,他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奇珍异宝,泪流满面。
房间被流光溢彩充斥。
随手拿起一支玉佩,沮授放在手中把玩。
“果然!”
他赞叹道:
“天下间还是权力最为重要。”
“辛辛苦苦二十载,不如一朝掌大权。”
在房间中环视一圈,他再也不想回到朝廷掌控时候那个安稳时代中的普通之官。
乱世之中享受如此财富,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