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需先行放出可以赊账的讯息，方能引这些小氏族上钩，未曾想他们竟自投罗网。
“我们离去期间，发生了何事？你们的家人已被雪山联盟妥善保护，如今退出联盟，将她们置于何地，又置雪山联盟于何地？”袁昊语气严肃。
这番话令在场的草原壮汉面色涨红，眼中充满血丝与泪水。
若非含冤受屈，他们怎会舍弃前程，选择背水一战。
“公子离去之后，中等势力以我们变卖妻子或奴隶为借口，企图掠夺我们的蛊虫。他们势大欺人，我等损失惨重，无奈之下，唯有再次求助于联盟，望公子伸出援手。”
首领们齐刷刷跪地，壮士断腕之情溢于言表。
“荒谬至极，雪山联盟成员皆为神之使徒，忠诚于神明，何来主人奴隶之分？这些势力是在公然挑衅。”
袁昊愤慨，表示没人拦着的话，他就要亲自下场了。
首领们闻言眼前一亮，若雪山联盟出手，那些中等势力必将无处可逃。
“袁公子切勿冲动，雪山联盟成立未久，外界不知情亦属常情。不如派人前去交涉，以金钱赎回蛊虫即可。”常笑以燕国蛊师的身份，淡然提出建议。
“万万不可，这些人只会得寸进尺。我们只求联盟能出售蛊虫，愿付出一切代价。此后与联盟再无瓜葛，以免玷污联盟声誉。”
首领们坚决表态，草原上弱肉强食，不会给懦弱者留有半分退路。
若他们面对压迫，却不还以颜色，只会惹来更多饿狼。
故此他们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战。
“让常公子见笑了，草原自有草原的法则。”袁昊微微欠身，以示歉意，随后转向首领们。
“罢了，本公子可赊售三阶以下的蛊虫给你们，但条件是十日后须归还本金，并加付一倍利息。”
“当然，你们若未能活着归来，便是人死债消，本公子也不会下作的去为难你们的家属，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应允下这些条件？”
首领们初始有些懵懂，但稍作思虑后，无不欣喜若狂。
他们未曾想到，这位温文尔雅的袁公子，竟是如此激进之人，愿为他们承担风险，主持公道。
尽管十日后需偿还双倍债务，但有了蛊虫之助，生死未卜之战或有一线生机。
而只要能攻破中等氏族的宝库，偿还这笔债务也并非难事。
“吾等愿无条件接受，多谢袁公子的慷慨援助。”
众多小头领纷纷表示感激。
袁昊与常笑相视一笑，随即将蛊袋中的二阶蛊虫精英，悉数挑选而出，共计千只，任由这些小头领挑选。
目睹此景，一些小头领迅速离开营帐，前去联络其他兄弟氏族，或是那些无力反抗的小氏族成员。
当他们得知袁公子与他们共御外敌，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众多小氏族成员纷纷响应，几乎每个人都更换了与自己实力相匹配的高阶蛊虫。
人人皆感战力大增，最终千只蛊虫中被挑选走了八百余只，意味着有八百位二阶蛊师此刻汇聚一堂，准备对那残忍不仁的中等势力展开致命一击。
“区区一个聚落，竟有如此之众的蛊师？”常笑对这人数感到惊讶。
不过，考虑到草原上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两千人的营地能挑选出八百二阶蛊师，虽令人震惊，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那些弱者和平民，早已在迁徙途中、或其他势力的屠刀下丧生。
这两千人，乃是二十余小氏族的全部力量，不是可以用承平日久燕国之常识来评价与论断的。
“诸位此去是为了扞卫尊严与荣耀，故此你们也无需退出雪山联盟。若你们不幸败北，本公子将亲自出面，收回这些散落在外的蛊虫。”
袁昊给一众小氏族加持了光环，为他们即将去做的一切义举，或不义之举摇旗呐喊。
这意味着，他们即便战死，雪山联盟也不会难为他们的妻儿，完全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全力一战。
“众志士，复仇的时刻到了！”
八百位蛊师队伍，心怀义愤，团结一心，发出如山崩海啸般的怒吼。
“复仇！”
狂风席卷，枯草低伏，为勇士们的出征增添了几分凄凉与壮烈。
“此举是否过于卑劣，今日之事影响深远。不论联盟胜败如何，未来局势如何变迁，恐怕你我二人的声誉都将不可入耳。”
常笑凝视着那些义无反顾的背影，感到自己正逐渐变成曾经最为厌恶的那类人——那些操纵他人尊严与情感，将他们推向地狱的幕后黑手。
“世间难寻两全之策，你我身陷局中，有些举措实属无奈。只要我们不下场亲自动手，便不算走极端。”
袁昊深谙草原法则，尽管他有时也会批判这些法则的残酷无情——强者肆虐，弱者却不得寻求外援，只能以卵击石，头破血流。
但规则既然存在，便有其道理。
因此，联盟只是赊借蛊虫与资源，这本质上是一种商业交易，并不能算作立场的选择。
因此，即使有人指责袁公子人品有亏，也不会将矛头指向联盟。
在当前局势下，他们二人的选择并无不妥，只是手段过于直接罢了，但最终的结果或许并无二致。
“八百位二阶蛊师，其实力并不算强。若中等势力中有一位四阶蛊师坐镇，便能独当一面，形成有效压制。若中等势力支援迅速，这些人恐怕会被轻易击溃。”
常笑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一眼看穿了小势力的薄弱之处，同时也洞察了中等势力的致命弱点。
“我们冒险投资，为的是更高的回报。虽然我们不能亲自下场厮杀，但在利益交织之下，总不能真的置身事外。”
袁昊冷笑一声，眼中的复仇之火几乎无法遏制。
“你如此急于投身战场？”常笑斜视袁公子，“方才若非我阻拦，你恐怕会直接率领雪山联盟的军队出击，略过赊借蛊虫的环节吧？”
袁公子笑容一滞，略显尴尬地回应：“在雪山周围千里之内的氏族中，有少数是拓跋家族扶持的追随者，他们之中或许藏有我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