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玄机并未进这仓阳城,寻了个偏僻的转角,身躯一晃,就跨入路边的树林,消失在路人的视线之中。
忽然出现,忽然消失,短时间之内,以讹传讹,还引来一些关于巨魔山鬼的谣言,还有人在这阴雨之中受到冲击心惊胆颤大病一场。
左玄机在山林之中,找了一个凸起的小山峰,盘坐山峰顶端,蒙蒙细雨中别有一种轻松的滋味。
仓阳城,属于太仓国。
也是要路过的第二个小国的边缘地带城镇。
仓阳城外是仓阳山,仓阳山属于太仓山脉的支脉,而太仓国就是以国内那纵横一千八百公里的太仓山脉命名,其皇族号称是太仓正朔,血统纯正,太仓眷顾,也同样传承几百年了,虽然不及大燕,更是不及大永大安,但是想对普通强者和势力,同样是庞然大物。
左玄机曾经查阅过资料,知道此去乌刀国大概要经历的哪些国度,但是并无具体的公里数,书中也不过是个大概。
这次亲自游历,倒也别有一种体悟,心境上都有某种开阔之感。
比起一直苟在大燕京城修行,自从离开之后,竟有一种海阔天空之感,竟连心神力量好像都变得活力了一些。
坐在山顶,衣裤被细雨?湿,劲力震颤之间,就把湿气震散,衣物变得干爽。
就这样盘腿而坐,劲力震颤入微,好似和某个看不见的敌人抗争,同时皮膜颤动,顺便淬炼皮膜。
不管血魄九段如何艰难,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修到高段,但是只要有点进步总是好的,未来根据贡献度,肉身实力总能或多或少的带点回去。
衣服就在湿与干爽之间转换,好似薛定谔的猫,一时间没有定性。
左玄机从大燕一路走来,刚开始路过城池,一般也会逛它一逛,但是慢慢的,大都会绕城而过,大多时候在野外前行。
实在是自己长得太过英武,那些普通人羡慕之后就会嫉妒自卑,然后就会指指点点或者畏畏缩缩。
左玄机有时候也‘童心大涨’,行走江湖,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江湖知己,美女侠客什么的来个秉烛夜谈,畅话江湖故事。
最后发现,那些江湖少侠女侠,也多是猥琐之辈,看到自己不是战战兢兢一脸警惕,就是羡慕嫉妒拔刀相向,让人大失所望,都是俗不可耐。
当然,以左玄机的强大心灵,自然不会在意,但是时间久了,每一次都差不多的故事,也有点厌烦。
所以大多选择独行。
毕竟猛虎才会独行,牛羊才会成群!
现在真正的体验心灵的大自在,要是到处结识什么江湖好友侠女,那就落于俗套,被凡俗因果裹挟,陷入某些狗血事情之中,如何能够体悟心神精神的超脱体悟。
这样真的很好。
现在是白日,所以左玄机懒得在那仓阳城现身,免得又是各种大惊小怪。
就在这小山顶端,揣摩皮膜之道,揣摩心神之力,梳理精神吸收外来生物信号之后的杂质,以及气血之力和心神之力共同作用,清扫附带在表层血肉之中的“杀意”,实际上是外在生物负面信号侵染。
白日转换,天色渐暗。
仓阳城城门进出的人也慢慢稀少,城内古旧或破败的建筑之中,开始升起晚餐的炊烟,接着城门关闭,城头慢慢的打起两个火把,几个歪歪扭扭的兵丁杵着长矛,斜靠在城墙之上,还在吹嘘着城北王老爷的第五房小妾很润。
忽然一个兵丁眨了眨眼,脑袋转了转。
“怎么了,周老三!”
周三又揉了揉眼睛。
嘟囔了一句。
“没什么,或许是眼花了,好像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闪过,咱们这附近也没传出有什么大的野兽出没,肯定是我眼花了。”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
“来来来,我给你们说,咱们城的宝药门又要招新了,听说谁家孩子要是被招进去,以后就能大大方方的进这仓阳山采药,没人会找你麻烦。”
“啊,这消息保真吗?我倒不是在乎什么采药,老子这辈子就是当小兵的命,主要是听说宝药门的功法可是很厉害的,入流的血纹秘籍众多,二流秘籍更是号称七宝称雄,还有一流秘籍镇压,宝药门门主和台上长老,据说都是一流高手,三重血纹加身耀眼得很。”
“那是自然,要是没点实力,这宝药门也不可能盘踞我们仓阳城称雄,更不可能占据城外几十里纵横的仓阳山了,听说它们门派的宝药宝肉,那是郡城的大人物都要照顾生意,啧啧啧,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味道。”
“呵呵,那些东西你就不要想了,据说宝药门自己都留不了多少,都是供应大人物大势力的!”
“反正要是我儿子能够被选上就好了,要是能够像宝药门三英一样被破格培养,那就爽咯。”
“听说三英排名第二的张策,只是和城外乡野山民出身,不知道怎么巴上了宝药门的长老,这才改的好名字,十一岁都未到,就已经开始修行,听说连门主都有收为弟子的意思,未来必定又是我仓阳城之中的风云人物。”
“这人厉害,要知道其他两英,可是二十多了,据说这人早慧聪颖...”
左玄机‘慢悠悠’的跨过城墙之后,站在城内城门下面一栋房屋阴影之处,本想急速离开,耳朵一动,没想到这些人还聊起了宝药门。
三英?
山民出身?
十一岁不到?
左玄机脸上轻笑。
“这还只排名第二,这盘踞小城的宝药门,这么内卷吗?”
左玄机原本是不路过这仓阳城的,也就是在交流空间偶然知道这宝药门位于太仓国,既然路过此国,也就来看看。
因为自己还欠着某些人情。
那血魄之道的五六七八段的功法,可是比自己提供的天罗炼血经价值更高。
......
宝药门。
垄断仓阳城药材产业,城外更有万亩药田,田庄无数,几十里的仓阳山也是任凭他们管控,除了零星矿产,山民打猎采摘,都要上交供奉。
门中一流高手一二,二流更是五指之数,三流也只能做个执事管事。
在太仓国江湖之中,也是有名有姓,所以才能守住这一亩三分地的垄断利润。
其中虽然也有其他供奉,但是宝药门在这仓阳城之中,也算是富得流油。
城南宝药门驻地。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中间更有一比这仓阳城绝大部分建筑都豪华坚固的大殿。
哪怕此刻天色已暗,儿臂粗的红烛也点在各处,照得整个总坛驻地灯火通明,时不时更有一队队弟子和仆役各处行走,声势很足,让一般的乡巴佬观之都感觉到心神摇曳,自卑顿生。
就像这总坛庄园一偏僻一角,一个几十平方的小院之中。
真有一群人透过小院窗户,看向庄园之中。
眼神之中,透出敬畏和震撼。
看到各处灯火辉煌,看到巡逻的弟子气质不凡,看到那些刀枪棍棒,看到哪怕仆役的气色衣裳都比自己一行人更好。
他们在震撼之中,也下意识的弯起腰,脸上谄谄。
接着转头看向小院中烛光下一十来岁孩童,环视这五脏齐全的青石小院,青砖白墙黑瓦,眼神恍惚。
“小弟啊,这院子,真的是你住的,我给你说啊,这种事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咱们张家也配住这种房子?”
“二哥,你太厉害了,我明天还要吃白馒头,嗯,还有饴糖。”
“花蛋啊,外面那些人看着凶神恶煞的,咱们今天来找你,不会惹得他们不高兴吧,听说宝药门的那些人,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啊,你可不要逞强,咱老张家是代代什么血脉货色,你爹我清楚,你可别给我惹祸啊。”
“花蛋,娘看外面那些蜡烛白白烧了多可惜,要不咱们偷偷取下几个,娘带回去让咱们寨子里的那些人见识见识,免得他们说我们吹牛!”
“堂弟,你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哥啊,我别的不求,就求在这里做个扫地倒粪的,今天我看到了,那些人一顿都能吃两个杂面馒头,还有米粥呢,米粥之中,都有白米粒,啧啧啧,宝药门是什么家庭啊,也不怕吃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