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痴儿忽然走到漾漾身边。
    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漾漾，像是对她感到好奇。
    萧长老便道：“小顾掌门，他好像很喜欢你呢，正好你们年岁相仿，可以一起玩一会儿。”
    无论漾漾身上有着再大的身份和名头，在他的眼底，始终是一个年幼的孩童。
    孩童，是很好糊弄，很好算计的。
    漾漾水灵灵的眼眸一扫，瞥见萧长老眼中不合时宜的热情，她本能地意识到有诈。
    此刻，那痴儿眼中似有犹豫和挣扎一闪而过。
    他抿了下嘴角，似是希望漾漾拒绝。
    漾漾直觉，这鸩毒宗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笑了笑，和善地点头：“好啊，萧长老，你尽管把他交给我吧。”
    见漾漾应下来，萧长老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对了，萧长老，他叫什么名字啊？”
    萧长老一怔：“名字？”
    萧长老跟这孩子并不熟悉，只是偶尔见过他，从未同他说话。
    倒是他的亲传弟子燕正同这孩子说过几次话，关系还算亲近。
    “你便叫他痴儿吧。”萧长老不甚在意。
    一个痴儿，脑子里都不知道有没有名字这个概念。
    名字是什么，又有什么要紧的？
    漾漾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这孩子虽然痴傻，却并非无知无觉，他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世界，感受到人对他的态度。
    更能感受到自己的名字。
    她微微仰头，看着比自己略高一些的男孩，认真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萧长老冷嗤：“他不会回答你的。”
    好人缘如燕正，同他说过五六次话都没得到回应，又接连送了一个月的甜糕才同他说上话。
    费这么大功夫，只为同一个痴儿搭话。
    萧长老当初很不理解燕正的举动，然而之后燕正犯了错，戒律堂堂主对他手下留情。
    萧长老这才明白，原来燕正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痴儿嘴唇动了动，似是犹豫。
    漾漾鼓励地看着他：“你别害怕，尽管说出来便是了，说得不流利也不要紧。”
    她声音软糯，明眸里满是期待，循循善诱地引导着他，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痴儿颤动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阿言。”
    “你叫阿言？”漾漾点头，“好听的名字！”
    萧长老面色一变。
    他没想到这痴儿头一次见漾漾便会同她如此熟络。
    那之后的事儿......
    他心下不安，当即便看向燕正，燕正虽然意外，却也并不怕什么，他笃定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便递过去一个“师父放心，这事儿我办得妥妥的”眼神。
    萧长老心中稍安，继续同人说起这瀑布，余光却一直在观察漾漾和阿言。
    阿言拉着漾漾走到平台边沿，看着便极为危险。
    阿言眼神微微闪动，很是不安。
    漾漾伸出小手，感受着平台边沿的风，在此处，灵力阻滞，这感受，实在是熟悉。
    忽而，阿言脑中炸开一声低吼：“推她！”
    阿言不受控制地把漾漾推了下去。
    漾漾失去平衡，下意识想调用灵力，却发觉用不出来，她立刻调用上古灵力，想到了什么，立刻停了下来。
    能用，但她暂时不打算用。
    小熊猫急得手忙脚乱，却也无法把她往上拉，只能尾巴一卷，带着一脸懵的阿言，两人一兽齐齐坠落下去。
    “顾掌门！”
    “阿言！”萧长老一拍大腿，面容惊惧，“这可怎么是好！落进这水中，就算不摔死也会被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