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一栋别墅外的工人宿舍屋内,一群人正聚在一起打牌,地上布满食物残渣,还有老鼠和蟑螂在觅食,但那些人好像并不在意,领头的那人不断地兴奋地叫嚷着“快快快,出牌啊,一群混蛋玩意儿,我这把手气不错,今天定把你们的亚晶都赢光。你们可别扫了老子的兴……”
一群人中有个中年男人,头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紧盯着自己的牌面,好像要把手上最后那几张牌盯出个洞似的。
“刀哥,我真的已经没有亚晶了,您看今天要不就算了吧,不玩了吧,您看行不行,您饶了我吧。”
那男人干脆把牌倒扣在桌上,对着一群面目可憎的凶狠男人就求饶道。
那个被称为刀哥的刀疤脸男人手向外一探,而后中年男人脸上血色全无,吓得连连后退,只见一把弹簧刀出现在刀疤手上,刀锋也已经抵在了中年男人的咽喉之上。
“nmd,老子今天运气都被你这倒霉玩意挡了,真tm晦气,老子让你玩你就玩,再多说一句,你特么试试。”刀疤脸收回手里的刀子,一巴掌就呼在中年男人的侧脸上,男人本来就瘦的脱相的脸,一下就被抽出深深的血痕,嘴角也渗出血来。
感觉还没解气,刀疤又接连朝男人脸上招呼了几拳,口水混着血水吐了一地,门牙也被打飞了一颗,中年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不断求饶。
“啊……啊……刀哥,别别别,您要多少亚晶,我去凑,我肯定给您凑齐,您就放了我吧……”
灯光忽明忽暗照射在中年男人惊恐的双眸中,那张脸正是季睦回忆里的那个兽医——张垸。
“刀哥,刀哥,消消气,别忘了咱的目的。”
听到目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又缓缓吐了口血水,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看来也不是图他那点亚晶才来上今天这么一出。
他在这里摸爬滚打这么久,这点事还是能看明白的,但是,他现在落魄成这样子,从前那些技术在末世也用不上了,现在只能当个园丁,做个花匠,帮倪老板侍弄侍弄花园里这些花草,他好像除了那点亚晶,也没什么可被图谋的东西了。
张垸想不明白,便沉默着站在众人面前,等着刀疤脸先打破这份宁静。
刀疤脸用张垸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又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冷哼了一声,问道“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和一个叫季睦的小子关系不错。”
张垸心里一惊,那小子都跑了多久了,怎么现在想起来追问这个人了,可是自己也没参与到这件事中,这人跑了也怨不到他头上吧。
赔着小脸试探道“刀哥,季睦嘛,我们都住在一起的,肯定是比较熟,但是要说关系不错,也就那样吧,他还是个孩子,咱们大人肯定多照顾些,但是他跑了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刀疤脸嘴角勾起阴狠的笑意“别tm扯这些,他是城外武器工厂负责人的亲弟弟,我们有个任务,必须交给你去做”
张垸吞了吞口水,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往下滑落,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小子跑了就跑了……什么武器工厂,什么弟弟。
张垸猛地联想起最近商业街那边的暴力事件,他当时也在商业街上闲逛,想着找找什么倒买倒卖的事儿做做,偷偷存点亚晶……
结果就看见那惊人的一幕,那些人杀人如麻,而那些武器,也强的可怕,那些竟然也都是倪老板的人。
张垸越想越心慌,后背都觉得发凉,他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倪老板掌控,想得入神他甚至忘了回刀疤的话。
“tm的老子在和你说话呢。”刀疤又是一巴掌,打得张垸脑瓜子嗡嗡的。
“哎哎……不行的不行的,我不行的,你看我现在手也抖,刀都握不住,你让我做什么任务啊,再说了,倪老板给我的任务就是照顾照顾花园里这些玫瑰花……”
“大佬没示意,我tm会来找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那怂样。哈哈哈哈哈……”说罢,周围人一片哄笑。
“还有,别特么不行的不行的,收起你那个狡诈的模嘴脸,你那点小把戏在大佬这里不够看的,别忘了你之前是干什么的,你的那些脏事,大佬也不介意给你抖落出去,让地下城军方来收了你的这条烂命。”
灯光不断闪烁,张垸的脸上闪过恐慌和绝望,刀疤捏着张垸的脸,“听好了,给你三天,你去好好接近那个叫季睦的小子,最好想办法和他混熟,混得更熟。”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我突然去找他,会不会太刻意了。”张垸不死心,还想找点借口搪塞。
“这不需要你管,我们会给你安排进武器工厂,你只需要记住你的任务,接近季睦,和他变成天下第一好。我想你之前对他也是不错的,应该这个任务对你来说不难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你给老子想办法。做不好,没你好果子吃。”
刀疤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而阴狠。
张垸的手心冒汗,喉咙里的话也好像被卡住了,只能勉强点头。
他知道,这个命令不容他拒绝,如果他拒绝,那么十分钟后他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被送进碎石机然后冲入下水道,他若是不从,只怕这黑暗的地下城就是他永远的埋葬之所,他再也见不到日出,再也看不到山川河流和明天了。
从破旧的窗户看出去,确实地下城层层叠叠的土堆和房屋,没有阳光也没有星夜,永远的尘土飞扬,那一刻,张垸在想,他不想死在这个黑暗的地下世界,那就最后再去上面看一看吧,再去搏一搏,万一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呢?
“对不起了,小子,我也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