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廖永贵义无反顾的神情。
    我的心情七上八下。
    脑子里闪过我和廖哥初相识的情景。
    犹记得。
    第一次见面。
    是在集团大楼隔壁的国豪酒店的餐厅包房里。
    那时候，是梦娇带着去的。
    彼时的廖永贵，还是个治安队的头子，跟着陈大可混吃喝。
    我们兄弟两个，趣味相投，一起成长。
    我对廖哥毫不吝啬，廖哥对我一片赤诚。
    今晚，我万万没想到，他廖永贵敢站出来单挑。
    这事做下去，很大几率是要掉脑袋的。
    他估计也认识到了，他不做，我就要去做。
    而我做的话，大家都得死。
    上到宋轩宁、张延迟、廖永贵。
    下到我们集团旗下的兄弟们。
    打黑将不再是打黑。
    可能直接按反恐标准来。
    雷霆震怒之下。
    一切灰飞烟灭。
    而廖永贵这时候选择站出来，按照他的方式去处理，那我们的代价会变得很小。
    最后可能就是一换一。
    廖哥大义。
    两害相权取其轻。
    之前还有人在我面前提过，说廖永贵又没什么权力。
    职位不过就是福永所的所长而已。
    每个月上百万的费用给到廖永贵，未免太过浪费。
    这些人哪里懂这里头的事。
    莫说廖哥还是所长，就算他是个治安队头子，这些钱也是赚的。
    而且我和廖哥之间，兄弟同心。
    这些钱在我们眼里，根本都不算什么，我俩还有情义在，那才最宝贵的。
    看着廖哥上车，我心里有些后悔了。
    如果廖永贵没了，那么我们的生意也没多大意义了。
    要靠兄弟填命去维系的生意，还做个什么呢。
    我想去拉他回来，宋轩宁却一把抓住了我。
    “让他去。
    要是他命大，能活下来，不被抓到。
    那么回来之后，我把他弄进分局。
    我说的。
    我担保办成。”
    李响的战友大刘，是个合格的司机兼保镖。
    廖永贵一上车，车子就平稳驶离了停车场。
    他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是难熬的。
    我和宋轩宁，楚寒秋等人，在游泳池边上呆坐着。
    气氛压抑难言。
    我脱去西装，一头扎进了泳池，把头埋进水里，来来回回的游。
    呼吸不了，憋得难受，感觉到了头晕眼花。
    从水里可以看到，有一双腿在泳池边，跟着我游动的方向走来走去。
    那是李响在时刻关注我的状态。
    感觉自己快要憋死了，身子都开始发抖了，人就莫名生出一种快感了。
    噗通。
    李响跳入水中，把我托上了岸。
    我大口呼吸着，看着羊城的夜空。
    “楚先生，你赶紧回朋城，带着梦娇和龙叔先走。”
    楚寒秋微微点头，大步往外走。
    换身衣服，拿出手机，给梦娇打过去。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
    梦娇肯定是睡着了。
    响了好多次，她终于接了。
    这个点，打这么多次电话，对方一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啥事？”
    “收拾下，楚先生过去接你和龙叔了，连夜走。”
    梦娇稍稍思忖，没有多问：“好。”
    见过大风浪的女人，办事从不拖泥带水。
    坐在躺椅上，闷热而潮湿的夜风阵阵吹来。
    今夜，我才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本想再往前走一步。
    下一步就是拿下朋城，把各个区的黑老大都打一遍。
    每个月从每个区拿个几十万上百万的保护费，再在其他区开几个场子。
    这样基本盘就稳了。
    然后加大投资，通过楚寒秋和楚江云，进一步拉拢更多朋友进来.....加强堡垒。
    等积累的差不多了，就学云市张大虎他们，学刘腾。
    搞些矿业、地产什么的，慢慢上岸、漂白。
    没想到，一个叶建开，就把我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
    我们所在的度假山庄外闪过车灯，两辆汽车快速驶来。
    我们都紧张起来，来到二楼露台往下看。
    李响把手搭在身后，随时准备射击。
    两辆车停稳。
    车上下来的居然是廖永贵和楚寒秋？
    看两人脸色，都有些轻松？
    发生什么了？
    我和宋轩宁对视一眼，快步下楼去迎接他们。
    二人把机场情况跟我们说了。
    叶建开轻车简从，只带了儿子小叶叶，外加两个贴身保卫出发。
    四人在贵宾候机厅里安静等待着登机。
    廖永贵买了同一个航班的机票，在远处观察着叶建开四人。
    看他们的神色，是真的要往京都飞的。
    候机十几分钟后。
    叶建开的保卫人员，就接了个电话，然后把电话交给了叶建开。
    叶建开一看手机，就摆手叫随行人员出去。
    他一个人在贵宾室内独自接听电话。
    那个电话，足足打了有20多分钟。
    期间，叶键开多次起身，又多次坐下。
    脸上神色时而诧异，时而生气，最后归于平静，开始不住点头。
    通话快结束的时候，叶建开才露出少见的笑容。
    接完电话，这叶建开，竟然带着同行人员，离开了贵宾室。
    廖永贵看到这一幕，当时也是惊呆了，跟在叶建开车子后面，看他们去哪里。
    跟了一段后发现，叶建开的车子是往羊城市区去的。
    再跟一段，车子就到了叶建开所在的住宅区附近了。
    看来，叶建开是放弃前往京都了。
    应该是跟刚才那个神秘来电有关。
    就在这时，廖永贵看到楚寒秋的车子从街上驶过。
    以为楚寒秋有什么行动，马上打电话给楚寒秋，制止了他回朋城。
    听到这个消息，我内心同样十分震惊。
    给梦娇发消息，说今晚先不走了，再看看先。
    “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宋轩宁吃不准，在房间走来走去：“是被什么人制止了，还是说，他打电话，从京都调人了？”
    我跟着紧张起来：“宋厅你是说，他是不需要去了，电话就搞定了？”
    屋里气氛再次压抑起来。
    廖永贵眼珠子快速转着：“我感觉不像。
    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
    看得很真切。
    我也确定对方没发现我，不是演给我看的。
    刚接电话的时候，叶建开是意外、生气、后面接受.....
    也就说，那个电话的内容，对叶建开是不利的。
    他可能是被什么外力阻止了，这才放弃了行动。
    换个角度想。
    如果打电话就可以解决问题。
    他那么大年纪了，何必劳师动众跑一趟京都呢 。
    说明这事情，电话就办不了。
    他就得亲自跑一趟才行。”
    廖哥讲完，大家都跟着点头。
    我们都有些慌乱了，廖永贵尚且比较理智。
    这么一讲，我们就安心不少。
    宋轩宁沉声道：“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楚先生，你还是叫你手下，盯紧叶建开的一举一动。
    要24小时不间断监视。”
    楚寒秋严肃的点头，拿出电话去阳台处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