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衍看到姜瑾禾真的信了这些人的鬼话，晴空似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沾染上了水汽。
    瑾禾，怎么能这么想吾呢。
    吾怎么会是这种滥情的人。
    顾清衍由此想起了姜瑾禾同自己生分的原因，感到有些委屈。
    为了供应姜瑾禾的饮食，玉灵树们选择每年都开花，进入繁殖期。
    让清心寡欲没有任何世俗杂念的顾清衍，体会到了更多为人才会有的烦恼。
    姜瑾禾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顾清衍陪着一起睡，不然她就要闹脾气。
    在她还年幼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但随着她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麻烦就出现了。
    虽说入灵期后，修炼者的人体就不会被浊气侵染，但姜瑾禾喜欢沐浴的感觉。
    顾清衍为了她这个喜好还特意在月升殿的后殿做了一个温泉池子。
    用火焱玉修建，引入羲华峰内的灵泉水，无论什么时候去泡都是温暖洁净的。
    姜瑾禾正泡着，洁白的手臂扰动水波，掀起层层涟漪。
    突然觉得这干净清澈的水面十分无趣，直接张嘴就喊。
    “师父，就这么干泡着太无聊了，你给池子里弄一些花瓣吧。”
    顾清衍听着水声，耳尖的粉色就像是用胭脂点在上面的一样，挥之不去，反而更加的娇艳。
    手上快速地掐了一个法诀，随意而优雅。
    “瑾禾，这个术法吾不是教过你吗？”
    姜瑾禾趴在温泉池子上，浑身都泡在水里，只露出一个头和泡到泛红的指尖。
    “我是学会了，但是师父用起来的效果我更喜欢。”
    顾清衍听她这么说，也只能无奈地说：“你喜欢就好，但下次提前跟吾说，莫要再如此了。”
    姜瑾禾敷衍的应了一声，用池水浇着自己的头发，又对着外面喊。
    “师父，进来给我洗头发好不好，我不会！”
    顾清衍温和地劝说：“如今你正在沐浴，吾不便入内，待你沐浴完吾再替你洗发。”
    姜瑾禾听了这话，眼睛闪过狡黠的光，对着外面的顾清衍撒娇。
    “有什么不方便的嘛，我身上有什么地方是你没见过的，我而且，我的身体，我乐意给你看就给你看。”
    顾清衍坐在雪白的座椅上，如仙般的人微微皱眉，有一种悲天悯人的美感。
    如瀑的长发垂到地上，让他看起来宛若一座冰雪雕刻而成的神像。
    他对着屏风后的人有着不会穷尽的耐心，只要她高兴，怎么捉弄他都没关系。
    “瑾禾，你莫要闹了···”
    姜瑾禾用力提了一下水面，有些生气的又一次使出自己的大招。
    “我不过是想要你给我洗头发而已，我怎么就闹了，我看你现在是不在意我了。
    你如果不给我洗头发，我就不吃饭了！”
    听她这么说，顾清衍也只能放下手中的玉简，孩子还小，不吃饭的话身体怎么受得了。
    顾清衍闭上了眼睛，将长发挽到一边坐在水池旁。
    修长的脖颈曲线优美，犹如一幅仕女图。
    姜瑾禾带着水汽钻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顾清衍尽力不让自己碰到她全然裸露的肌肤，将她乌黑的发丝束拢在手心里。
    姜瑾禾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指梳理着她的发丝，让她整个人舒服得昏昏沉沉。
    最后又发展到顾清衍抱着熟睡的她，给她穿上衣裳。
    给她穿上小衣的时候不可避免就要触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虽说这么多年总该习惯，但顾清衍还是会脸红。
    到了这时候，顾清衍自己的衣物往往也湿透了，但好在可以用法术烘干。
    顾清衍将姜瑾禾放到床榻上，好在他的衣物都是灵力所化，免去了脱衣的麻烦。
    姜瑾禾入睡的时候是最缠着顾清衍的，哪怕是离开他的怀抱一瞬，都能叫她醒过来。
    所以顾清衍就只能一直这么抱着她。
    虽说修炼者寒暑不侵，但姜瑾禾喜欢和顾清衍躺在一床被子里的感觉，故而雪绒被是一年四季都要的。
    等到了平日里讲经文的时辰，姜瑾禾就自然地醒过来了。
    夜明珠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顾清衍让姜瑾禾整个躺在自己的怀抱里。
    姜瑾禾刚睡醒，眼睛有些迷蒙。
    她贴上顾清衍泛着香味的侧颈，在他柔软温暖的脖颈那里蹭蹭，才抱着他说。
    “师父，该给我讲故事了。”
    顾清衍将手臂调整了一下，让她的头枕得更舒服。
    “你不是说要刻苦学习，往后的睡前故事都换成经文讲解的吗？”
    姜瑾禾抱着他撒娇，手指缠上他雪白柔顺的发丝，像是游戏一样打着圈。
    “可是我今日犯懒，想听故事。”
    顾清衍轻柔地拍着她的背，美丽的脸庞平静而温柔。
    “好，吾给你讲故事。”
    姜瑾禾把自己完全塞入他的怀抱里，不留一丝的空隙。
    “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
    顾清衍用他那如琴声般悦耳的嗓音缓缓说道。
    “那今日我们便讲个乐师的故事，在八百年前的大庆朝，有一个擅吹笛子的乐师···”
    故事讲不到一半，姜瑾禾就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顾清衍停下，记下自己讲到了哪里，明日还要说给她听，不然听不到结局瑾禾会不高兴。
    放在她脊背上的手也改轻拍为力道轻柔地抚摸着，顾清衍用灵气蕴养着姜瑾禾的身体。
    这样的话她修炼的时候能少受一些罪。
    这孩子对自己要求严格，虽每日会在固定的时间同自己玩乐。
    但该修炼的时候是完全的投入，连小野都比不上。
    顾清衍晚上是不睡觉的，每次姜瑾禾入眠以后，顾清衍就会看着姜瑾禾地睡颜度过漫长的黑夜。
    他觉得现在的生活是他之前上千年的岁月都未曾有过的幸福。
    只是，瑾禾一天天的长大。
    她已经能够诱发自己的繁衍期，若真到那时，自己冒犯了她。
    她肯定不会愿意再看一眼自己这个道德败坏的师父了。
    玉灵树们进入繁殖期多年，对自己的影响也一年比一年要大。
    在她还未长大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并无变化，可现在。
    她只是静静待在自己的怀里，就让他的心彻夜不静了。
    不行，不能再与瑾禾这般亲近了。
    她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却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
    果然，世俗的情欲是害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