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若服药后,昏迷了整整一日,才转醒过来。
长时间的昏迷,让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水。”
白翊赫见云兮若睁开眼,眉宇间的阴郁消失大半。
“若儿,你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他快步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倒水,倒得太猛水还溢出了些。
云兮若:“慢些。”
白翊赫小心翼翼地扶起云兮若,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将茶杯凑到她的唇边:“小心喝,别呛到。”
云兮若缓缓啜饮,干燥的喉咙得到滋润,眼神逐渐恢复神采。
白翊赫抱着她,低声道:“若儿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云兮若微微摇头:“我虽然昏迷,但能感觉到你一直陪着我。”
她看着白翊赫疲惫的脸色:“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白翊赫将云兮若放平,自己躺在云兮若身侧:“在你身边,我能安心些。”
云兮若抚上他的眼:“睡吧。”
白翊赫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着,从未睡过安稳觉,很快进入梦乡。
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云兮若。
多半都盼望着她不治身亡,如今她转危为安,恐怕是让很多人失望了。
苏云祈一脚踹开国师的房门。
国师正在房中看医书,被吓得一激灵,视线落在苏云祈身上,问道:“这又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苏云祈:“若我记得不错,你在南陵有个徒弟,名叫李憬琛。”
国师一生研究毒术医术,苏云祈这个徒弟十分有天分,毒术登峰造极已经超越他。
医术也得了他的真传,却从不救人,只忙着下毒害人,他自然要再找个医术传人。
“确有此事。”
苏云祈嘲讽一笑:“你那个徒弟,与你一样都奈何不了我的毒术,不过是个半吊子罢了。”
随后苏云祈夺门而出。
莫名其妙被一阵嘲讽的国师,一脸懵。
他走出房门,叫了一声路过的倩雪问道:“倩雪,太子是怎么了,好好的提他师弟做什么?对我也是冷嘲热讽的。”
倩雪蹙眉:“师弟?”
国师解释道:“就是南陵国太医院院首之子李憬琛啊。”
前面的头衔让倩雪头大,不过她抓住重点,李憬琛三字:“李憬琛是您的徒弟?”
“不错,虽比不上太子的资质,但十分聪颖,还肯下功夫。”
这段时间,倩雪一直盯着云兮若,快要成事时,半路杀出个李憬琛,坏了公子的计划。
害她不得不加大工作量,倩雪冷笑一声:“那也比不上公子,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国师一再碰壁,先是自己那时刻想要弑师的不孝徒弟,后是不孝徒弟的手下。
“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憬琛在前往宫中的路上,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奇怪,如今的天气越发暖和,怎会感染风寒呢?
回去后定要服用些预防风寒的汤药。
李憬琛来到白翊赫的府邸。
碧桃在外迎他:“三皇妃命奴婢为李太医引路。”
李憬琛作揖道:“有劳姑娘。”
他们穿过走廊,又过了花园,来到云兮若的住处。
云兮若坐靠在床上,李憬琛行礼道:“下官参见三皇妃。”
云兮若早就听碧桃提过,这位医术精湛的李太医,本以为是个年长之人,没想到如此年轻。
“李太医不必多礼。”
李憬琛直起身:“那下官开始为皇妃娘娘诊脉了。”
云兮若:“嗯。”
李憬琛将一块锦帕盖在云兮若的手腕上,手指轻轻搭在上面,开始诊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皇妃如今没有大碍,只是需要每日服用汤药,控制住体内的剧毒。”
云兮若问道:“连李太医都没有彻底解毒的法子吗?”
李憬琛垂下头:“下官惭愧。”
云兮若:“也罢,李太医也尽力了。”
李憬琛从宫中出来,回到府中。
刚推开门,房中就传来声音:“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
李憬琛眼睛一亮,快步走进房中:“师傅。”
国师笑道:“许久未见你,为师来看看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只是徒儿有一件事想求师傅。”
国师好奇问道:“何事需要为师出马?”
李憬琛为国师斟茶:“前段时间,三皇妃在成亲之时毒发,徒儿医术尚浅无法根治,还请师傅出马。”
国师这才明白过来昨日苏云祈为何那般对他了。
他问道:“可查出,那位三皇妃所中之毒是何毒吗?”
李憬琛摇头,神情有些挫败道:“徒儿愚笨并未查出。”
国师心道,查不出就对了,他这个师傅都敌不过大徒弟的毒术,更别说二徒弟了。
“查不出可见下毒之人的厉害,师傅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进去,当心丢了自己的小命。”
李憬琛皱眉:“师傅何出此言?”
国师自然不能告诉李憬琛真相。
于是随便扯了理由,搪塞道:“宫中之事都十分复杂,他们大人物斗法,你这个小小太医掺和进去,不死也要受伤。”
李憬琛眼神坚定道:“我拜师父为师时,师父曾说,医者父母心,既然有病人,岂有不治之理。”
国师看着自己眼神清澈,傻到透顶的二徒弟。
性格完全与苏云祈相反,一个是个人精,一个傻的冒泡。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他临到头难道还要看一场同门相残吗?
国师叹息道:“想掺和可以,记住一点,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师傅放心。”李憬琛温声道。
国师嗔怪道:“你啊,和你师兄一样都不让为师放心。”
李憬琛听到师兄二字,眼底闪过兴奋,从前就听师傅夸奖师兄天资聪颖,医术高超。
他一直想见见,于是问道:“师兄也在京城吗,我能见到他吗?”
国师见他一脸兴奋,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不能。”
李憬琛有些失望,问道:“为何,我一直十分仰慕师兄,盼望着能与之一见。”
国师冷哼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一直仰慕的大师兄,现在恐怕正计划着,如何要了他这条小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