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罗品正抬手打断她还想继续炫耀的话。
“这几年来,朝廷每次剥下来的孕果我都会留一些给王爷送去,这次的前两月便已经备好,你到时合着钱财一并送回去便好。”
见她如此不把自己当回事,赵忻有些不悦,她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事,王爷吩咐你去办。”
……
苏青禾回到酒楼已近午时,迎接她的照样是季远两兄弟。
“小西呢?”
她张开手,任由季远将她的大氅脱下,今日雾气蒙蒙还夹杂着小雨,她一路回来大氅上已经沾了不少水汽。
天气愈加寒冷,此时屋内早已燃起了炭火,赤红的炭在屋内映出了一团暖光,与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室内暖和的温度配着炭盆里滋滋的轻微响声,好一幅温馨的画面。
再看看身旁两个乖顺的男人,苏青禾忍不住眯着眼,仰头深吸了口气又绵长的呼出,只觉得身心都十分舒畅。
外袍刚换完,季青玉就捧着一杯热茶递了过来。
“小西哥哥还没起,快到午膳时间了,要去叫他吗?”
他举着茶,眼睛盯着苏青禾的鞋尖儿,静静的等着她来接。
听着眼前男人原本清丽、脆生生的少年音色突然变成了嗲嗲的夹子音,苏青禾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微微低头,先是从他手里将茶接了过来,后又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好好说话!”她忍不住训斥。
头上挨敲,季青玉发出一声痛呼,刚刚还低着头偷笑的脸瞬间皱成了苦瓜。
他抬头委屈的看着苏青禾,发出抗议。
“我刚才的声音难道不好听吗?”
他记得他那些闺中好友都是这么跟自己心仪的女君说话的呀?还有母亲的一位小君,他叫做三姨爹的,是所有小君中最受宠的。
苏青禾皱眉看着他,一阵无语。
“我听着不舒服,而且你夹着说话不累吗?”
她将茶一饮而尽,交给旁边的季远示意他再倒一杯来。
“还是原来的声音好听, ”她低着头看他。
“哦!”
听到她说不喜欢,季青玉失落的低下头,心里有些挫败感,这可是他练了一早上才练出来的。
看他似乎被打击到了,苏青禾无奈的笑了笑,朝季远那边走去的同时,手臂回转在他屁股上拍了拍。
“行了,别傻站着了,快去叫你小西哥哥起来吃饭。天气凉,菜风一吹就冷了。”
时隔几月,屁股再次被袭击,季青玉身子一僵,脸色微红,刚才的失落瞬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知道了……”
害怕反应慢又被打,他低低应了一声,捏着拳头急急冲了出去。
“玉哥儿是不是伤心了?”
才倒完茶的季远,转身就看到了季青玉那似乎有些慌乱的背影。
他转头忧心忡忡的看向苏青禾。
好不容易玉哥儿对妻主上了心,没想到他一个人在屋里捣鼓了一上午,竟是在练这个,还得了妻主这么一个评价。
“放心,他脸皮厚着呢!”
苏青禾接过茶杯,拉着人坐下,抬眼探究的看着他。
“阿远最近怎么不帮玉哥儿说好话了?”
她这一两月跟季青玉也多有拌嘴,以往季远总会责骂完季青玉又来劝她,但最近一个月却少见他说话。
不仅不帮,有时候还会落井下石。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季远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以前玉哥儿没把妻主放心上,虽然妻主宽容,但我也怕他哪一天实在把您惹急了,故而时常劝导。”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玉哥儿已然意识到妻主的好,他自己就会格外上心,即使您骂他,他也不会再像以往那样跟您顶着来,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劝了。”
季远站起来缓步移到苏青禾背后,双手抬起给她捏起了肩。
“玉哥儿确实愚笨,也惯不会用功。”
“既然他现在对妻主上心,妻主说他我自然也不能再袒护着,以此到还能激励他多长进些,现在多学些,以后也能更好的伺候妻主,少惹妻主烦心。”
季远一席话说完,迎来了苏青禾异样的目光。
“怎、怎么了妻主?我哪里说错了吗?”
季远捏肩的手一顿,以为自己哪一句惹了她不高兴。
“不是。”
苏青禾莞尔一笑,将人从背后拉到了怀里。
“我只是诧异你竟想的如此通透。”
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季远给她的印象永远都是一个温润有礼、柔弱自卑,把她当所有依靠的落魄富家郎君。
却是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
“难道我在妻主心中一直都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吗?”
季远双手环在苏青禾脖子上,面上看着有些失落。
“怎会。”苏青禾有些尴尬。
……
转眼还有半月就到年关,经过一个月的缓冲,苏青禾的酒楼又帮她赚了一笔可观银子。
带着重新回暖的荷包,苏青禾去牙行买了一批下人回来,有男有女,她将他们全部安排去了新买的大宅院。
宅子长期无人居住,即使秦安民每年都会安排人去打整,里面还是杂草丛生、布满灰尘。
偌大的府邸苏青禾一家子也打理不过来,那些人去那里住,正好安排她们打扫,半个月时间她搬过去住不成问题,正好可以在新宅子跨个年。
想了想,临走之前她又挑了两个看着机灵点的年轻男子,看着也就十五六岁。
考虑到以后季远和林西有孕定是需要人照顾,只她一人又分身乏术,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他们身边,这时候给他们配个贴身小厮再好不过。
付完钱,苏青禾将一大摞身契揣进怀里,拉着一大溜儿人在街角租了几辆牛车去了大宅院。
她从一堆人中挑了个看着还算能干的暂时做了管事,吩咐完一应事务后就回了酒楼。
那两个专门挑来服侍的小厮她没有带上,回去后也只跟季远和林西提了一嘴。
季远倒是没多大反应,毕竟他从小过惯了被人服侍的生活,但林西却有些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