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雅明明刀刀都扎在心口上,就差杜鹃泣血西子捧心了,面上还装的若无其事,温绾心里痛快多了。
无论是歇斯底里的咒骂还是佯装幸福的拉踩谢常青拉仇恨,温绾都不想再听,赶在温雅开口前道:
“茶我们也喝了,饭就不吃了”温绾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我们不太想就着你或者陆一鸣的事下饭,会消化不良。”
说完温绾又想起什么,又赶在温雅前头道:“对了姐,你刚才不是说往你家送礼巴结的人特别多,我要有什么缺的就不用客气直接找你就行了嘛!
不怕你笑话,我现在米面粮油样样都缺,毕竟几口人等着吃饭。
你是我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现在就上你家拿点回去,就当是帮你处理掉吃不完的东西了。”
这话一出,温雅脸色又变了变,她不过是客气几句,居然当真了,脸皮可真够厚的。
温雅道:“好不容易回娘家过个节,饭你们不吃,我们是要吃的,我们不在家,你也拿不到。
等哪天有时间,我跟你姐夫把东西亲自送到你家去。”
哪天有时间就等于拜拜了您嘞,温绾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没事儿,你们吃你们的,我们拿了你家门口的备用钥匙进去拿就行了,哪里有让你送上门的道理。”
温雅想责问她怎么知道备用钥匙的事,陆一鸣就越俎代庖的答应了。
“可以,你们去拿吧!看上什么拿什么,不用客气。”
温绾没管温雅看向陆一鸣的眼神有多不可置信,笑着道:“放心,我不会多拿。
拿够温雅几次从我那儿借的就行,也算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了。”
这话是说给徐凤琴听的,果然她又听进去了,“小妹,嫂子跟你一起去。”
温雅从温绾那儿搜刮的不多,但从娘家搜刮的可就多了,家里好不容易有余粮,徐凤琴一去那不得搬空了。
可又不能直接说不行,温雅灵机一动道:“你们还是别去了,家里有不少陆一鸣的手稿,要是弄乱了或者少个一两页的。
别看我家陆一鸣平时脾气挺好的,可只要涉及到他的创作,那脾气连我都招架不住。”
果然一听这话徐凤琴有些退缩了,倒不是怕陆一鸣,主要是怕视陆一鸣为偶像的村长徐克勤,她怕被穿小鞋。
温绾却不甚在意的道:“我们不会乱动东西的,有问题我会负责。
而且听说村长到医院查完收费账单查档案,说要找到陆一鸣帮助过的那家人,给陆一鸣争取个荣誉,办好了你们就能回城了。
我家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不去你家拿点,万一你们哪天走了,我们就要饿肚子了。”
徐凤琴又准确的抓到了温绾给的重点,“你的意思是说,那家人还能找到?”
“那肯定能啊!”温绾道:“去镇医院看病的,每个病人都是要登记的,缴费的时候也会让他们写哪个村哪个生产队。
去镇上医院看病都是十里八村的人,找到不难的。”
徐凤琴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去吧!”
出了门,徐凤琴赶紧将温绾拉到一边,“那个叫什么杂志的,真的能拿很多钱吗?”
“……”温绾反应了会儿,“嫂子是说稿费吧!好像是挺多的。”
“给人看个病钱就没了,能有多少?我不信”徐凤琴故意套话道。
温绾甘之如饴的跳进圈套,“那种杂志我在知青那边看到过,最后一页有投稿的地址和稿费说明,差不多千字六到十元。
小说最少也有五六万字,中等的十来万,按最少的算,那也有三四百块钱呢!
多的话……”
温绾话还没说完徐凤琴就冲回了屋里。
以她对徐凤琴的了解,是不可能按最少的算。
果然……
“温雅,你骗我”徐凤琴直截了当道:“你说稿费就一百块,其实是一千块钱对吗?”
温雅被来势汹汹的质问搞的一愣,发愣的间隙,又听徐凤琴道:
“好啊!我说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讨好,原来是不想还钱。
我告诉你温雅,你欠我的钱可是有借条的,你今天要是不把钱还了,我就拿着借条到镇上告你。
镇上领导不是不知道大作家在咱村吗?我这就去让他们知道知道。”
徐凤琴向来是个为钱什么都敢干的人,温雅吓的六神无主,看向陆一鸣时,只见他黑着张脸,仿佛在说‘这事要不给老子摆平了,老子要你好看’。
“嫂子,别激动,你听我说”温雅边安抚边想着说辞,想来想去没一条好走的路,只能出点血了。
“我这儿还剩下五十块钱,嫂子先拿着,就当是利息”温雅颤抖着手从口袋掏出卷在一起的钱,塞在她手里,“我没有骗你,钱真的都给那家人看病了。
那个女人喝了药,住院什么的花了很多钱,她家里还有个瘫在床上不能干活的男人。
陆一鸣怕她再生活不下去想不开,就把剩下的钱也给她当生活费了。
稿费是真的一分都没剩下。”
本以为徐凤琴拿了五十会见好就收,没想到低估了徐凤琴在钱上的超常智商。
“你的意思是一千块都给那家人了?”
温雅也不清楚稿费到底怎么算的,大根是越多质量越好越有面子,愣了愣点头道:“是的!”
“这就好办了”徐凤琴将钱收进口袋里,“这钱嫂子替你要回来,然后把欠我的钱还我。”
温雅吓的赶紧拉住她,“嫂子,那家人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你现在去要钱,那不是逼人家死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徐凤琴不高兴了,叉腰开始讲道理,“我这可是为你去要钱的,就算逼死人家那也是你的罪孽。
而且我需要逼死人家吗?
她男人瘫痪了有几个孩子要养,她娘家婆家三叔六姑的都瘫了吗?
这家人都过到寻死这一步了,家里人就没有愿意伸把手的吗?
要是没有,我就骂的他们抬不起头,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亲戚不就是有难的时候用的吗?
结果让个陌生人出钱出力的。
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这钱这能当是借的,不能当是白给的。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上门要钱合情合理,他们就是一毛一块的找全村人凑,也得把钱一分不少的给我还了。”
说完徐凤琴就推开了拉着她不让走的温雅,临走前还说了句,“放心,这事嫂子给你办的妥妥的。”
温雅知道,徐凤琴这人只要涉及到钱,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还好压根就没有这家人,找了也白找。
早知道就不给她钱了,那可是她做生意以来惟一挣到的钱,天知道她为了挣这些钱想了多少办法吃了多少苦,这还没捂热。
心是真的在滴血啊!
谁知刚心疼一秒钟,就听到陆一鸣带着怒意的声音道:
“你还不快去拦着她,闹到村长那还好解决,万一闹到镇上医院怎么办?”
还有个万一陆一鸣没说,但温雅心里清楚,万一闹到镇领导那边,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到时候她和陆一鸣出门就得用猪肚子套头了,太没脸见人了。
稿费的事温雅都不知道,徐凤琴这种粗人怎么可能知道,不用猜也知道是温绾说的。
温绾就是个贱人,处处跟她作对,等陆一鸣拿到稿费、等她进了城。
她一定找人把谢常青的工作搞黄,最好再让他欠点赌债,让温绾好好品尝面朝黄土背朝天、从少女秒变老妈子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