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她的笑容瞬间僵硬,显然她极不情愿回答。
而苏时律看出宋清柔的不悦,便用膝盖轻轻碰触了一下小鱼,语气严厉地训斥她:“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小鱼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如澄澈的湖水,抬头看着苏时律,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见爸爸目光中透着警告,她那小嘴无力地瘪了下来。
苏明康见状,心如刀绞,赶紧轻声呼唤:“来,小鱼,到爷爷这里来。”
小鱼心情沉重地跑到苏明康怀中,心中满是委屈与疑惑。
苏明康笑容慈祥,轻抚着小鱼的头安慰道:“爷爷告诉你好不好?你姨姨一定很漂亮,因为爷爷曾见过你姨姨小时候,那时的她就如你一般美丽可爱,长大后,更是犹如仙女下凡啊,对不对?”
宋清柔不屑地“哼”了一声,苏明康这“隔代亲”,真是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与此同时,市局。
季虞轻快地走进余林的办公室,将材料递给他,“师傅,这是您要的资料。”
余林轻嗯一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唐沁悠要办婚礼的事,你晓得吧?”
“知道啊!”季虞轻笑一声,“你不会又要跟我一同前去吧,我可要提醒你啊,这次我哥和我嫂子要与我一同前往。”
余林哦了一声,“所以呢?我就不能一同前往了?四人行总比三人行要有趣吧。”
季虞撅起嘴,心里暗自嘀咕:好歹我们三个都是亲人,你又算哪根葱啊!
余林无视她的不满,继续说道,“我听说谢海接到苏时琛电话后,便火冒三丈地往谢光的豪宅赶去了,我估摸谢家可能也会赶过去,你到时候可别冲动行事,惹是生非。”
季虞一脸无奈,“我是那种没头脑的人吗?这可是唐沁悠的婚礼,裴老太太还刚醒,我怎会在婚礼上跟那群人过不去,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谢家的人会不会来砸场子。”
余林呵了一声,“他们才不会砸场子,说到底他们是理亏的一方,做了亏心事,自然怕被揭穿。他们怕被亏心的人翻旧账,如果可以,他们也希望这些事能一笔勾销。”
季虞听完,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行了,资料给你了,我可要下班了,师傅,拜拜~”
余林气得差点翻白眼,心中暗骂:这也太不像话了!好歹他还是队长,一个下属竟然比他下班还早,真是岂有此理!
*
谢家老宅内,气氛异常微妙,仿佛一片平静的湖面下暗潮涌动。
当谢海踏入谢家时,家庭会议正在进行,这一幕如芒在背,令他格外刺眼。
谢老爷子稳如泰山,端坐在沙发上悠然品茶,而谢光则冷眼旁观,谢月放在腿上的手也紧紧攥起。
谢海怒发冲冠,质问谢光:“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谢光拍案而起,气愤填膺:“你反倒来问我?你为何不问问那老婆子安得什么心,将我女儿藏匿十年!让我白白伤心了十年!”
“伤心?”谢海嘴角扬起一抹讥诮,“我没记错的话,裴淼淼的坟墓多年来除了爷爷,谁曾祭拜过?况且我在国外那些年,你也从未向我透露过,我还有个妹妹。若不是我回国后爷爷告诉我,恐怕我到今天都被蒙在鼓里。”
谢光怒不可遏,吼道:“所以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不堪?你果然一直没把我当父亲,和你那母亲、你那婆婆一样,对我一点尊重都不谈。”
谢海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隐瞒婆婆还活着的消息,即便裴淼淼是婆婆强行带走的,即便这是她的错,可我毕竟还有个婆婆。你为何对此只字不提?”
谢光冷笑两声,语气中带着怨愤:“咱家出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你别忘了,你在国外所学的一切,皆是我倾心培养,与唐秋凤毫无关系!”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谢海双拳紧握,“你们长辈间的恩怨,自当由你们自行解决。我只是难以理解,连我还有一位亲人在世这样的事,你都瞒着我!不止是你,爷爷也瞒着我!”
谢老爷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轻咳一声:“不是不告诉你,实在是我也不知她尚在人世。”
谢海满脸狐疑,眼神中充满质疑,直直地看着他:“那爸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告知所有人我就是裴塔?大可以从一开始就不认我,直说我是谢海就好了。”
谢老爷子稍作迟疑:“你难道忘了?咱们在国内的部分产业,裴家那些老顽固,一直不肯放权。他们对你爸可是心怀敌意,所以只能由你出面,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东西都交给你。”
心甘情愿?谢海听到这四个字,冷笑一声,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内心暗骂:明明是威逼利诱,明明是贪得无厌、野心勃勃,还不知收敛!
谢光看向谢老爷子,面露不满,抱怨道:“爸,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啊!”
谢老爷子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义正言辞地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毕竟是裴家人,继承裴家财产乃天经地义,那些人霸占着不放,他们才是真正的强盗!谢海拿回的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谢光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嘀咕:他实在搞不懂老头子的想法,当初就该把这祸害给弄死,省得如今麻烦不断。至于裴家那些他收不回来的产业,他有的是办法拿到手,真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感觉老头子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停地给他拖后腿。
谢海不想再与他们争执,转身便准备离开。
谁知,却被谢光一声叫住:“你要去哪儿?难不成你还打算去参加那什么婚礼?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去,就跟谢家集团毫无关系!”
谢海嘴角微微抽搐,头也不回地冷眼看着他,冷漠地说道:“我说过,你们长辈之间的恩怨,由你们长辈自己解决。我是婆婆的孙子,是新娘的哥哥,是新郎的兄弟,所以我就应该去。况且上次人家来参加我的婚礼,这次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去。”
谢海的话音刚落,谢月便紧接着开口:“我也要去,我觉得哥哥说得很有道理。”
“闭嘴!”谢光和谢海异口同声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