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臭虫，我本来能给那个老东西一个更好的死法，结果就因为你们自作主张，我只能在她入狱前动手，难道不是你们的错？”
    卯兔理所应当地说着，手中蝴蝶刀翩飞。
    他话语中有几分怪罪和轻蔑，但孙楠楠与吴柾听到这话，却是瞳孔猛地一缩。
    卯兔不是想给枉死的老院长复仇，而是想要杀了她！
    甚至老院长上吊自杀都是卯兔一手伪造出来的！
    孙楠楠感到不可思议，脑子里一团乱。
    所以......眼前这个人是在怪罪自己打乱了他的杀人计划？！
    简直就是疯子！
    吴柾也觉得不可理喻，但现在卯兔才是掌握主导权的那个人，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阳光孤儿院是江城唯一的孤儿院，当时的老院长虽然说不上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但她私底下将爱心人士捐助的慈善款挪用，对外谎报这些金额的真正用处，算不得一个好人。
    直到十二年前的一把火将阳光幼儿园烧毁，院长对外言说自己过于愧疚离职，却在离职后利用那笔钱过着奢靡的生活。
    老院长为了一己之私将慈善款据为己有，意外被当时的一位护工发现，才会有了后面的案件。
    护工为了私吞那些善款，刻意捏造老院长虐待儿童，甚至是贩卖人口的假证据。
    由于孤儿院已经被一把火烧了，证据少得可怜，护工便说服了马伟鸣等人当他的证人，只要老院长入狱，那些留下的钱就平分。
    而老院长被宣判入狱后，就吊死在家中，当然是卯兔做的。
    卯兔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没有什么要给老院长报仇才杀了五个证人的狗血戏。
    他在意的只有自己，其余人的性命？他才不会放在眼里。
    卯兔最讨厌自己制定好的计划被破坏，才谋划了这一切作为自己的“亮相”。
    亮相，便是出现在大众面前，引起社会的恐慌。
    当然，既然卯兔决心要超过未羊，那么他的目标就不仅仅是江城。
    他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让“卯兔”这个名字，携带着旧约，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想到这里，卯兔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先前和子鼠吵架的阴霾也不翼而飞。
    至于当初为什么要杀老院长？
    卯兔的眼睛微眯，透露着危险的寒光。
    还不是因为她多管闲事，一次次强调自己脸上的疤痕。
    卯兔抬手，用蝴蝶刀的刀片轻轻按压眼睛周围的红色斑点。
    先生说过，我的眼睛很漂亮。
    我会向先生证明，我才是他最棒的孩子。
    “都是何云飞的计划！都是他指使我们做的，是他让我们做假证！要杀......要杀就去杀他！”
    孙楠楠再也忍受不了卯兔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无论怎么看，卯兔都不可能饶过她们，毕竟眼前这个丑八怪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既然如此，那就全去死吧！
    何云飞，就是当初所说的护工，在老院长死去后，他找到了院长藏起来的现金， 就算分给了那些证人一部分，剩下的钱也足以让他锦衣玉食。
    闻言，卯兔笑着看向孙楠楠。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杀了何云飞呢？”
    卯兔忽然笑得癫狂起来，声音尖锐，似女非女，朗声大笑牵扯了脸部的肌肉，他眼睛旁成片的红色斑点也开始变得扭曲，少有的几分清秀消失殆尽，显得这张脸恐怖无比。
    当初正是先杀了何云飞，他才被先生看中。
    如此说来，倒应该谢谢他。
    卯兔这么笑，只是想起了当初的感觉。
    大雪天，何云飞躺在地上，脖子处，手腕处，都有一条细细的血痕，鲜血涌出，将洁白的雪地染红。
    这不是卯兔第一次杀人，却是第一次用这种近乎虐杀的方式动手。
    他将耳朵贴在何云飞的喉管处，听着里面如同破风箱的艰难呼吸声，眼睛都在发光。
    生命流逝的感觉，好神奇。
    也是在那天，卯兔又一次见到了先生，他终于能从那个无趣的迷宫中走出，也从编号004变成了“卯兔”。
    “你都已经杀了他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想要武器，我也可以给你。”
    吴柾已经变得有些绝望，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看到了卯兔的脸，就已经是必死无疑。
    但他还不想死，他赚了那么多钱甚至还没来得及花，他还不能死！
    难道杀了何云飞还不足以让你泄愤吗！
    你这个疯子！疯子！
    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卯兔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吴柾，微微歪头一笑，露出些许尖锐的牙齿——
    “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要的，只是你们的命。”
    他的话一字一顿。
    多管闲事的人，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