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尽灼翻了个身子,才不会让太阳打扰他好不容易袭来的困意。
贺尽灼的时间和别人的有很大的偏差,别人睡觉,他工作,别人工作,他睡觉,正常休息时间,正好被他颠倒。
他睡了很久,要不是卧室外有敲门声,恐怕,他醒来会是第二天的晚上。
贺尽灼一直不去开门,卧室外敲门的声音便一直响个不停,贺尽灼实在不耐烦的打开了门,抬头一看是符昼,更加气愤了。
“下一次我一直不开门,就代表我在睡觉,有事,手机留言,别说我没提醒你。”
符昼顾不上听贺尽灼的命令,他刚在贺老爷子那赶回来,经历了一场大劫难,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
“四爷,贺老爷子让您过去一趟。”
“爷爷?”贺尽灼纳闷,贺老爷子平白无故让他过去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发现了他和沈未饶离婚一事?
……
贺尽灼来不及多想,符昼开着车,带着他去见贺老爷子。
路上,向来稳重的符昼,成了老妈子,一遍遍的告诉贺尽灼。
“四爷,不管贺老爷子说话多难听,您也不要怄气。”
“四爷,您若是答不上来的问题,莫要强答。”
“四爷……”
贺尽灼听烦了,出声打断他,“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两人到了贺老爷子的住所,大门外整整齐齐排着两例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门内拍着两列女佣,都在等着他来。
阵势如同迎接重量级大人物。
贺尽灼走过的每一处,都有人恭恭敬敬的喊了他一声:“四爷。”
除去他们外,贺尽灼的正前方,有一位身着黑色唐装的半鬓白发老人一手握着拐杖,威风凛凛。
贺尽灼的气场够强大了,然而,在这个老人面前,竟有些许的逊色。
“祖父。”贺尽灼冷冷的叫着他,和他不像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更像是一个路过打声招呼的陌生人。
贺老爷子却不以为然。
“贺家的少爷可真是好大的阵势啊,我这个做祖父的,都得亲自来接。
贺老爷子轻哼了声,带头进了屋,贺尽灼心中有千万个不满,也不敢说出来一句。
“去茶室。”
贺老爷子下令,贺尽灼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符昼也想进去,贺老爷子将门用力关上!
符昼条件反射性的倒退了几步,站在门外,安安静静的等贺尽灼出来。
……
茶室内,贺老爷子先是拿出一根绑着柳条的小棍,敲在桌子上啪啪响。
“贺尽灼,是不是我老头子不亲自请你这尊大佛,你就和我断绝爷孙关系啊?”
贺尽灼不说话,只摇头。
“哼。”贺老爷子将小棍抛出去,小棍上的柳条不偏不倚打重贺尽灼的脸。
男人的脸瞬间有了道血痕,同时双膝落地,背挺得笔直。
“怎么?十岁那年国外的事,将你的声带毁了?”
贺尽灼摇头,当做回答他。
“张嘴,说话!”贺老爷子又是一鞭子抽出去。
贺尽灼疼的闷哼了声,一言未发,似是在故意和贺老爷子
“贺尽灼,你和你爹真真是贺家的好榜样。”贺老爷子轻摁着此起彼伏的胸膛,冷嘲热讽着,完全不顾及贺尽灼心情,“一个个都不让我这个老头子省心,将来贺家的企业家产全权交给你搭理,怕是不出三日,就得成为三座城市的市井小民!”
贺尽灼的心中再不满,在贺老爷子面前,他也只能静静的听着,不是不敢反驳,而是贺老爷子年纪大了,血压也高,心脏也不好,稍微生气上火,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贺老爷子也是表面上生气,嘴毒,但是,贺尽灼说一句不令他顺心的话,他便会气急攻心。
“祖父教训的是。”
贺尽灼嘴上在认错,实则心里面却很是不服气。
他天生反骨,谁都抹不平他的菱角。
贺老爷子批评贺尽灼,也批评够了,坐到檀木椅子上,喝了口茶。
贺尽灼跪在地上,时间过久,膝盖都麻了,贺老爷子也没有发话让他站起来。
则是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把你养的那条衷心的狗喊进来。”
“祖父口中所谓衷心的好狗,我并不认识。”贺尽灼双手紧握,他清楚的知道,贺老爷子嘴中的狗,是他的特助。
贺尽灼觉得就算贺老爷子对他这个当孙子的有千千万万个不满意,也不应该牵连到他的特助,符昼对他一直忠心耿耿,是他最信任的部下,而不是贺老爷子嘴里的“狗”。
隔墙有耳,贺老爷子在说让贺尽灼把养的那条衷心的好狗喊进来的时候,恰巧被符昼听到。
符昼都快emo了,自打贺尽灼四岁起,他就跟着贺尽灼,后来为了争抢贺尽灼特助的身份,经过重重考核与各种高强度的训练,他在五千人选中脱颖而出,陪伴于贺尽灼左右,少说也得有个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贺老爷子没有施舍过一个正眼给他,也没有和他好声好气的说过话,喊他的时候,也是贺尽灼养的狗。
即便如此,符昼也不曾怨恨过什么。
……
屋内,贺老爷子和贺尽灼僵持不下,贺尽灼虽说在跪着,但那颗不肯屈服的心,依然富有毅力。
贺老爷子稳定住脾气,审问犯人一般问着贺尽灼,“真不知道?符昼不就是你养的条狗?”
“祖父,符昼是我的特助。”贺尽灼从容淡定的去纠正,反驳贺老爷子的话。
贺老爷子用力把茶杯搁置到桌面上,握着长条小棍的手,因生气,而抖成了帕金森,
他怒气满满的逼问贺尽灼:“你在为那条狗说话?”
贺尽灼再次回驳了贺老爷子的话,掷地有声,“符昼是我的特助。”
“好!好得很,贺尽灼,贺家养你二十多年,真是把你养成了白眼狼,竟敢为了条狗,和祖父这样说话!”
贺老爷子摁着心脏,倒退几步坐到椅子上,险些没有坐稳,贺尽灼见状,未经过贺老爷子的允准,急忙上前扶住他,替他拿出治心脏病的药。
贺老爷子吃了两粒,稍微缓和了些,经过这一折腾,他着实是没有力气再去训斥贺尽灼。
他稳住性子,良久过后,指着门外,气喘吁吁的命令贺尽灼:“自己去禁闭室罚半个月。”
贺老爷子的命令,使人鬼神都礼让三分的男人,陷入恐慌中。
禁闭室,那个黑暗的,曾多次夺走贺尽灼生命的地方。
贺尽灼有深度幽闭恐惧症,贺老爷子把他自己关到一间黑压压,没有一点光亮,很狭窄的房间内,简直是将他往绝路上逼。
禁闭室很空,除了个小椅子之外,其余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