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阴狠的模样吓到,小韩王支吾道:“玉王叔只是不想待在王室,也不至于要对他赶尽杀绝。”
对于这个妇人之仁的君王侄子韩景承一向看不上眼,听到他这么说,面露不耐道:“若不将他杀了,等待我们的将是燕国军队踏破我韩王宫宫门!”
小韩王目光微闪,最终没有将韩玉景看过边防图的事说出,他这个王叔一向看不起他,他若是说出来,还不知道会如何训斥他,他堂堂一国君王竟然还要被人训斥,说出去天下人都要耻笑他。
韩景承离开后,一直守在殿外的周公公进来,“陛下,摄政王真是太无理了,竟敢在陛下面前高声说话,奴才在殿外都听到了。”
周茂才是从小伺候他长大的,小韩王对他很信任,在他面前也没有了在韩景承面前故意维持君王的架子,直接席地而坐,低落道:“他何时将我看在眼里过?”
“要奴才说,只有玉王爷对陛下是真心的。”
想到方才那信中的内容,小韩王想玉王叔应当不会将韩国的边防图告诉炎冽。
*
接下来的一路柳青渝没再看到肖羽戟的人,心里有些疑惑,后来才知道是炎冽吩咐暗风在暗处将追来的那些人都杀了。
到军营后,柳青渝被安排在炎冽的主帅帐中,炎冽直接去了前面的大帐商讨事情。
两名士兵提着热水进来,放下后就立刻出去。
柳青渝泡了热水澡,几日来赶路的腰酸背痛缓解不少。
这是她第二次来军营,上次是在雍州城外的军营,虽然不是同一个军营,但对她来说不算她陌生。
炎冽谈完事情不知道还要多久,她能睡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柳青渝察觉到床头有眼睛在盯着自己,以为又是炎冽,一睁眼,入目的是一只硕大的脑袋。
“泰戈?”
泰戈鼻子哼了声,以示回应。
坐起身,柳青渝伸手摸摸泰戈的脑袋,“你怎么也来了?”
泰戈自然回应不了,将脑袋在柳青渝手下蹭了蹭。
“你出来转转也好,一直被关在宫里是会闷的,”柳青渝看着泰戈愣神,一段时间不见,泰戈长大不少,身上也多不少肃杀之气。
卫公公在帐外捏着嗓子问:“柳姑娘醒了吗?”
柳青渝穿上鞋子,“进来吧。”
卫公公笑嘻嘻进来,“晚膳已经备好,奴才让他们呈上来。”
自己已经不是柳美人,卫公公不需要对自己这么客气,柳青渝道:“有劳了。”
卫公公忙道:“柳姑娘折煞奴才了,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见卫公公这惊慌的模样,柳青渝不敢再说客气的话,怕他更惊慌。
晚膳呈上来,看眼腿边的泰戈,柳青渝:“它吃了吗?”
“吃了,泰戈现在可以自己猎物。”卫公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自豪。
他可是亲眼见过泰戈猎物,威风凛凛,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嘁嘁,可不妨碍他与荣有焉,边境的将士们看到泰戈这只猛虎也是又敬又怕。
柳青渝点头,这么说来,倒是可以考虑将泰戈放归山林了。
用过晚膳,大帐外的火把都点燃,巡逻的士兵穿梭在军营内,柳青渝带着泰戈在大帐外坐着,抬头望月亮。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现代的月亮没有这么亮,可她很思念,以前学这首诗时体会不到这诗中的思乡之情,现在却觉得此情此景,这首诗很衬她的心情。
卫公公守在一旁,听到这诗后正要夸赞,在看到柳青渝脸上的神情后住了嘴。
在外面坐了会儿,散了散情绪,柳青渝就回了大帐内休息。
炎冽近乎子时才回来,柳青渝早已去会见周公。
卫公公奉上茶水,“陛下,柳姑娘方才还做了首诗,奴才听诗的意思,柳姑娘应是思念家乡了。”
炎冽漫不经心道:“什么诗?”
卫公公将诗念出后,就察觉到主子周身冷了下来,正疑惑不解时,就听到主子道。
“关于月的诗,很好!看来他人的话她倒是记得很牢啊。”
肖羽轩让她做首以月为题的诗,她现在还记得。
卫公公一头雾水,陛下怎么突然生气了?
“下去吧。”
卫公公忙不迭下去。
柳青渝丝毫不知道自己就抒发了一下思乡之情,就惹了炎冽生气。
在翌日炎冽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时候,柳青渝比卫公公还一头雾水。
难道是昨天商讨的战事不顺利?
用过早膳,炎冽没有去前面的大帐,柳青渝怕被殃及池鱼,带着泰戈躲出了大帐。
军营内,就她一位女子,其他全是男子,可所有士兵都知道柳青渝是炎冽的人,一丝多余的目光都不敢在她身上停留。
两军还没有开战,军营内士兵都在抓紧时间操练,柳青渝坐在一旁看他们操练。
在外面还没待一刻钟,卫公公就巴巴地跑过来,“陛下正找姑娘呢。”
柳青渝先打听,“是有什么事吗?”
“柳姑娘去了就知道。”
卫公公三缄其口的模样,让柳青渝知道炎冽莫名其妙的气还没有消。
回到大帐,炎冽正执笔写信,柳青渝自觉上前磨墨。
一时间大帐内静静的,柳青渝找着话聊:“泰戈都会在自己捕猎了,不如将它放归山林,它是猛兽,不能一直拘养。”
炎冽从桌案上拿起一本佛经,“这本佛经你拿去抄百遍。”
“抄佛经做什么?”上次她抄佛经抄的手疼,这辈子都不想再抄了。
炎冽:“静心。”静静她不安分的心。
“静什么心?”柳青渝道:“我不需要静心,我现在心如止水。”
炎冽不容反驳,“尽快抄完。”
独断专行!柳青渝心里一阵抓狂,可也知道这佛经自己是逃脱不了了,便趁机提出要求。
“那陛下可否派人去德州一趟,我突然被肖羽戟的人绑走,清儿发现我不见了肯定着急,陛下派人通知她一声,让她不要担心。”
炎冽写好书信放进信封,那蜡漆封好,道:“孤已经派人去接她,应当这两日便抵达。”
这样也好,清儿和虎子还都是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德州,难免会被人欺负,在这里,有炎冽罩着,没人敢欺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