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凤城浓雾弥漫,大家出门随时随地要佩戴口罩和纱布遮住口鼻和眼睛,空气中飘然的沙石尘土,进入眼睛和鼻子,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手头物资吃紧,大家只能用边角料做防护工具,外出的幸存者多少会有后遗症,李女士所在的医疗部每天都有不少人上门看病。
好多人都是酸雨后留下的后遗症,这些人要数老人女性和小孩子最为严重,像头晕,恶心呕吐这些症状是最习以为常的。
除去这些毛病,竟还有男人带着女人过来看病,问怀孕的事,李女士他们听了简直无语透顶!
这都什么时候了,既然还有人想着传宗接代的事,自己都养不活,生出小孩能养活吗?这生出来不是造孽嘛。
不过这种事是人家的事,他们劝两句就不说了,主要是那男人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女人看着很年轻,唯唯诺诺的,全程看着身边凶狠男人形行事。
陈芸问过女人后才知道,她月经很不协调,之前还流过一次产,上月没来月经以为是怀孕,结果昨天月经就来了。
李女士和陈芸给女人做了检查,发现她月经颜色不正常,黑红色的块状,特别疼,还伴随着头昏脑涨。
李女士说给她开点调理药和止疼药,结果那男人知道女人没有怀孕,一脸的嫌弃,根本不理会他们说的,转身就走,压根没想在女人身上浪费物资。
医疗部工作的总共就五个人,李女士,梅医生,陈芸,还有一男一女的护士帮工,看到这一幕大家不禁唏嘘,可又觉得很正常。
或许在那个男人眼里,那个女人就是个生育机器,现在没怀孕,自然不愿意把物资拿出来用在她身上。
后面又有好几个女的过来检查,好多都是问月经的事,还是照常检查,发现这些女子的问题都差不多。
李女士猜测和酸雨,还有外面浓雾有关,可他们谁也没办法解释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同时他们在这些女生身上发现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这些女生会很难怀孕,换句话说,是末世之后,女性的身体在环境的影响下体质变差,很难怀上孕,即便是怀上,想要平安生下一个孩子也十分困难,原本身体就不好的母亲,要怀胎十个月,十个月里母体和孩子所需要的营养更是末世前的几倍,如若不然,很容易流产,生产的时候母体受不住极大可能是一尸两命。
再说,在这个时候生下孩子,不是给孩子找罪受嘛,一不小心就没爸没妈,幼崽能在末世生存下去嘛,要不说不能怀孕也挺好,少了哪些腌臢的事。
这会功夫医疗部没人,李女士趴在矮桌上休息,目光一转看到对面整理的陈芸,“阿芸,你这个月来没?”
陈芸握笔的手顿了下,没由来的红了下脸,凑近说道:“李姨,你小声点。”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呢,就算这没什么羞耻的,突然被这么一问,她还是有尴尬。
“我这个月完了,没有像她们那样,就是有点不准备,有时长有时短。”
陈芸跟在李女士身边学习,也算半个入门汉,简单的普通伤口现在都能独立完成,大概是猜到李女士怎么问是想问什么,便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
末世后,刚开始她的经期还是正常的,越到后面她的月经就变的不正常起来,而像经期用的日用品卫生巾在末世中很奢侈,很多女生根本没得用,大多女生都是用干净的棉布制成的月经条,每次用完洗干净晾干下次再用。
像她有哥哥在,这东西是不缺的,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平时用的也是棉布,除了有点麻烦以外,也没觉得有啥不习惯。
“我看那些来检查的女生年纪都不大,还有和你一样大的女孩子,没想到身体糟蹋成那个样子。”李女士面容忧愁,言语带着心疼。
来检查的女生几乎每个人都有妇科方面的病症,不难看出那些女生遭受过怎样非人的遭遇,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女性往往要比男性更为艰难,不管是被强迫或是自愿,最后为了活下去,也仅剩那副麻木的身躯。
渐渐地,大家潜移默化地认同了一件事,那就是依附在男人身边,即便日子不好过,总比饿死在路边,最后还可能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若这环境再坏下去,我都不敢想,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一场地震,一场酸雨,导致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生存家园,轻而易举的变成一堆废墟。
“反正现在的环境已经糟透了,还能比这更糟的,我实在是想不到。”陈芸惆怅道。
在这场酸雨中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还有人类是死在同类身上,简直可怜又可悲。
“再困难不还是有这么多人活下来,我们大家还能在这聊天不就是幸事嘛。”
平日沉默寡言的梅医生突然开口,惊得屋里的几人纷纷抬起头看她,就是李女士也不禁抬眸。
大家都是因为医疗部才认识对方的,只是长时间处于防备状态的大家,即便是每天工作在一起,关系也仅是打招呼的状态,仅有工作上的话题说,现在有人挑起话题,大家都莫名地放松下来。
“我都有点忘记以前的凤城长什么样了?”医疗部唯一的男生,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才二十三岁,长得瘦瘦干干的,比另一个短头发女生还要瘦弱。
“我也是,当初为了在凤城买房子,拼了命的工作,结果天灾就来了,幸好自己没来得及买,不然真是打水漂了。”短发女生言语间带点庆幸,眼神中满是疲惫。
“以前是拼命赚钱工作,现在是拼命活下去。”男生自嘲道。
“你们都还年轻,终有一天会跨过这糟糕的天灾,迎来新世界的开始。”梅爱红面无表情地激励道。
几人被她一番话感染,心情更加松懈下来。
反倒是李女士有些诧异地看向她,能这样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还真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