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香港是个自由贸易港，所有的资金往来都非常自由。但是周律师您身为资深律师，肯定知道如何操作洗钱的事情吧？
    就是将钱从外面带进来存入香港公司的账户，然后再以投资的方式转出境外，这样非法收入就能变相洗干净。虽然我没有直接证据，
    但我清楚，超过半数的香港律师都曾接手过类似的业务，只要做得隐蔽，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符合法律规定。
    周伟生微微一笑，并未显露出任何异样表情。
    “看来倪警官对我们律师这个行业研究得相当透彻啊。对于我的那个朋友是否在洗钱，我真的不清楚，他来找我只是想先把那笔钱存放一下。
    如果早知道这单生意这么危险，我是绝对不可能接下这个委托的。”
    “您的这位朋友这次可真是惹上了大麻烦，四条人命都栽在他手里了，他带来的那笔钱，我想周先生您也知道肯定是来路不明的。
    如今这人逃跑了，钱也不见了，我们警方只好先对他发出通缉令。如果他之后联络您，周先生最好劝他主动投案自首，否则的话……”
    “倪警官请放心，我会一字不差地传达给您的话。”
    郑佩华站在一旁，望着谈笑自如的周伟生，内心复杂无比。
    事实上，她一开始就已经对大卫的身份有所怀疑，经过倪小贤刚才的一席话，她更加确信周伟生确实在帮大卫洗黑钱。
    目前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周伟生在这场事件中的参与程度，他是仅作为普通委托人与被委托人间的关系呢，还是直接就是对方的同谋。
    若是后者的话，那么郑佩华觉得自己真是太看错了人。
    “佩华，我们走吧。”
    周伟生的声音唤醒了正在走神的郑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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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彻底弄清楚。
    周伟生和郑佩华离开后，倪小贤转头向杨丽青询问大楼内是否有其他的目击证人。
    “有几个大楼里的人员确实见过那些杀手，不过真正目睹整个案件发生过程的，除了周伟生，就只剩在地下车库被迫搭载受害者的张文慧律师了。
    对了，还有一个前警察自称目睹了全部案情，但张文慧却指认他跟那些杀手是一伙的。”
    听闻此言，倪小贤不禁流露出好奇之色。
    “前警察？”
    杨丽青解释道：
    “此人名叫游龙，在14个月前，因为他抓捕犯罪嫌疑人时动作过度激烈，结果导致一名嫌疑人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因此被警察队伍开除了。”
    …………
    倪小贤冷哼一声：“动作过度激烈？我看是他背后没人撑腰吧。”
    对此说法，杨丽青选择装作没听见。毕竟严格来说，她和倪小贤都算是有背景的警察，只要能破案，就算闯了再大的祸，总有人会帮忙收拾烂摊子。
    然而像游龙这样的无背景警察就不一样了，正常破案还算好，一旦在破案过程中捅出篓子，事后必定要背负黑锅。
    正当倪小贤准备去见这位“黑锅侠”时，法医走了过来，告知他现场尸体检验的结果：四名杀手均因胸部枪弹贯穿伤致死；
    至于那名因车祸身亡的受害者，则是在腹部和大腿各中一枪，致命伤是因为前挡风玻璃碎片刺入其右侧太阳穴造成的。要进一步的检验，就必须将尸体带回法医科进行。
    倪小贤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感谢：“辛苦了。”
    香港的法医并不隶属于警务处管理，而是由卫生署下面单独设立了一个法医科负责相关事务，其中许多法医实际上是各大医院兼职的外科医生。
    在凶杀案现场，警察通常对法医都十分客气，因为他们自己也是经常受伤的人，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去医院碰面。
    送走法医后，倪小贤暂时放弃了去见游龙的计划，转身对杨丽青耸了耸肩，说道：“好吧，我们先去找那位开车撞柱子的女司机谈谈！”
    “倪警官放心，我一定原话转告。”
    郑佩华看着离开的周伟生和倪小贤，她的神情仍然复杂。
    郑佩华心里早就对大卫的身份有所怀疑，通过倪小贤的追问，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周伟生就是在帮助大卫洗黑钱。
    此刻唯一让她拿不准的是周伟生究竟在这桩事里陷得多深，仅仅是普通委托人和被委托人的关系，还是他已经直接成为对方的同伙。
    假如周伟生真的是后者的话，那就说明郑佩华真的看错了人。
    “佩华，我们走吧。”
    周伟生轻轻的呼唤让陷入沉思的郑佩华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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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决心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定要把这个事情问个水落石出。当她目送着周伟生和倪小贤离开后，倪小贤转头问杨丽青，大楼里是否还有其他目击证人。
    “大楼里有几个人曾经见过杀手，但真正目睹案发现场全程的除了周伟生，就只有在地下停车场被受害者强行搭乘的张文慧律师了。
    另外，还有一个前警察声称自己亲眼见证了全过程，不过张文慧却指认他跟杀手是一伙的。”
    这让倪小贤不由得露出好奇之色。
    “前警察？”
    杨丽青解释说：
    “这个人叫游龙，14个月前，他在逮捕嫌疑人时采取了过于激烈的手段，导致一名嫌疑人送院途中死亡，因而被警队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