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双目无神地看着潘依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想太多。”
    潘依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苏晴的淡定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以前的她，遇到这种事肯定会七嘴八舌地打听个不停，但是现在的苏晴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哀莫大于心死吗？还是说，她真的累了。
    “晴儿！”潘依依刚喊出这个名字，却见苏晴直接转身向着卧室走去。
    片刻的迟疑，潘依依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苏晴的右手。
    苏晴并没有转过身，反而是痴痴地笑了起来。
    “闹够了吗？”苏晴的语气，带着早春残存的寒意，一语扎进了潘依依的心窝。
    潘依依大惊，结巴着问道：“晴儿，你什么意思？”
    苏晴这才甩开了潘依依的手，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层又一层，隔着叠buff呢？我压根就还没有回来！”
    一语沉默，像是窗外无言的春雪，静静在街灯的昏黄里倒映着惨白的颜色。
    潘依依拍了拍手，笑嘻嘻地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晴这才转过身，“真真假假，就想把我困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潘潘不会去拉我的右手的！”
    潘依依此刻忽然放声大笑，那笑声逐渐凄厉了起来。“百密一疏，你这小丫头的确鬼精鬼精的！”
    苏晴嘴角微微上扬，“还在那个空间里吧，或者说，是你们虚幻的空间。”
    “天帝说得对，你这小狐狸的确聪明！”潘依依拢了拢头发，忽然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只见言齐轩忽然站在了苏晴的面前。
    “早就知道是你了，天帝的小走狗。或者说，是他的分身。”其实苏晴此时完全是在虚张声势，在这个空间里，她的灵力依旧为零。
    言齐轩没有回答苏晴的问题，只是转身坐到了沙发上，默默点了一根雪茄。“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苏晴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决定把这句空城计唱下去。她来到冰箱跟前，拿出两瓶啤酒，然后扭着腰肢，坐在了言齐轩的对面。
    “我那会刻意和你保持距离，就是在试探你，结果你似乎对我的动向了如指掌。” 没等言齐轩反驳，苏晴继续说道，“我去那边救你的时候，你似乎和老贾站在一起的。其实，贾维斯一直都在，那是我们设下的一个局。”
    言齐轩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庞忽然变了颜色。“那家伙没死？”
    “我一手带大的ai精，怎么就这么成了二五仔呢？”苏晴拿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但是言齐轩却没有动分毫。
    “我，到底有什么错？”苏晴放下酒杯，眼神里忽然多了一份空洞。
    言齐轩望着苏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言语。“或许，怀璧其罪吧……”
    “你到底是谁？”苏晴追问着。
    “天帝的一个……手下的二五仔。”言齐轩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份释然。“有些嫉妒无名，哦。潘依依那个家伙了，明明前世我也守护了你那么久，却都抵不过她。这个空间既然已经识破了，你回到现实，或者说主时间线也就是眨眼的事情。”
    苏晴忽然拿出一根泛着红光的兽角，“留下……”
    言齐轩嘴角微微泛起一抹无奈的涟漪，带着笑意，带着不甘，却又好像带着几许释然。“灵魂都给了那个天帝，拯救这个满是疮痍的三界，就靠你了。老君已经不在了，留下的那句话，是真的……”
    苏晴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自己几次轮回于三界，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小狐仙。但是命运似乎并不想放过她一样，不停地将她推向那个自己也不情愿的轨道之上。
    苏晴还在沉思，忽然眼前一道白光，言齐轩的身躯逐渐被淹没在其中。苏晴刚想伸手去拉他，可是白光忽然爆闪，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抹未知从纯白。
    再次睁开眼，苏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潘依依。
    她二话没说，上去就狠狠捏了一下潘依依的脸颊。“疼吗？”
    潘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知所措，但是同感却立刻把她拉回了现实。“废话！你自己试试！”
    苏晴松开了手，一阵嘻笑。这才看见一旁满是愁容的相戎，“小戎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相戎忽然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不由地落了下来。“死丫头！等你好点，我都告诉你。”
    “九黎，有苏，我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你们也没必要瞒我了，反正也要大结局了。”苏晴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周身瘫软无力。
    相戎轻轻摸了摸苏晴额前的碎发，“晴儿，你好好的，我答应你那个傻了吧唧的娘，会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
    苏晴忽然撇起了嘴，“可拉倒吧，我连我娘是谁都不知道！你是蛇，我是狐狸，你俩还能是亲戚？”
    相戎的眼泪忽然开始倒流，悲伤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愤怒。“你这死丫头，就你废话多，跟你娘一个德行！看我不抽你的！”
    苏晴傻傻一笑，说道：“不会我娘真是那个传说中牛皮哄哄的，九尾妖狐妲己吧？”
    一旁沉默许久的潘依依清了清嗓子，说道：“说己不能带个吧，文明全靠你我他。”
    “严格意义上讲，她是你娘亲，但也不是。”相戎忽然看向窗外。“你们有苏一脉，说起来还真是麻烦。这么说吧，青丘一脉，十尾为尊，但是后来神界忌惮你们的力量，就把你们拆分为三族。”
    “涂山，有苏，纯狐。”苏晴问道。
    相戎点了点头。“纯狐，最纯洁的狐族一脉，也是最先遭受打击的。本来第二个打击的目标是涂山氏，但是奈何禹王娶妻涂山氏，涂山氏幸免于难。不过，你们有苏氏就惨了……”
    “后面是不是要书接封神了？”苏晴问道。
    “是也不是，毕竟凡人几千年后的成书，可信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相戎握住了苏晴的手，只觉得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异常的冰凉。
    “事情，大抵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