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这样无休止的等待，更受够了你爸对我和我家人的态度。分开也好，你可以去追寻你的自由，我也不用再夹在你和我爸中间了。”
    “终究还是我太天真了，现实就是现实，什么小狼狗姐弟恋，根本不堪一击。”
    “你达不到我父母的要求，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爱情固然重要，但是生活不是只有爱情啊，成年人的世界总要权衡利弊的。”
    “你知道和你在一起，哪怕是让我挖野菜也没什么。但我真容忍不了你爸的态度，我也不想再让我爸妈因为咱们的事伤神了。”
    “分手以后，你回老家就能毫无压力的结婚生子了，而我也可能会找到最适合的人，这可能是我们彼此最好的选择。”
    程悦礼没有说话，温嘉言只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
    电话两头的人都在默默流泪，气氛安静的可怕，他们都在竭力隐藏自己此刻的情绪，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仿佛这一刻哪怕发出一点点声音，就会有怪兽将他们吞噬一般。
    ……
    “想好了吗？”
    “你会开心是吗？”
    “会吧。”
    “好。”
    “今晚我就收拾东西。”
    “不着急，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没关系，这两天我都在朱铭阳那住。”
    “好，谢谢你。”
    “记得锁好门。”
    “啊！！！”
    程悦礼被电话那头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比起惊吓他更担心温嘉言是不是出了事。
    “怎么了，老婆，怎么了。”
    温嘉言没有立刻回答，程悦礼听到了她有些痛苦的呻吟了两声。
    “没事，脚被去碎玻璃扎了一下。”
    “什么，严不严重，得赶紧处理，你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还没等温嘉言拒绝，程悦礼就已经挂断电话，直接发动车子回了家。
    本来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偏偏遇上了自来水管突然爆裂，抢修工程导致了大堵车，程悦礼被困在路上将近一个小时。
    等他回到家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心太过加上酒精的作用，温嘉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左脚脚底贴了一块纱布，上面还能看到渗出的一点血迹。
    程悦礼本想第一时间将心爱的人抱进怀里，但靠近的那一刻他还是迟疑了。
    他们已经说了分手，哪怕他相信他们还深爱着对方，但他不确定她是否还愿意接受他的亲近。
    见她睡的沉，程悦礼将视线转移到了餐桌那，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地下还残留着未清理的玻璃渣，他决定先把这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整理好一切，温嘉言还睡着，他静静坐在她身边，看似甜蜜的场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他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温嘉言的手，轻轻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他感受着那最熟悉最留恋的温度，不知不觉间竟又落下泪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异样，温嘉言扭动了几下身体，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眼神迷蒙的看着眼前哭泣的男人，这是他第二次在自己面前流泪了，这不过才几个小时没见，程悦礼都感觉都沧桑了些，整个人都被悲伤笼罩着。
    她自然是心痛不已，但现在这处境，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言在这一刻真的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见温嘉言醒了，程悦礼有些错愕，但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没有松开，温嘉言也只是缓缓坐起来，没有挣脱。
    “先放开我行吗。”
    温嘉言摇了摇被牵住的手，但对方不为之所动，她只能加大力度试图甩开，但未能如愿。
    程悦礼直起身，死死的盯着温嘉言，他用力的将她牢牢禁锢住，她的手都被握痛了。
    “我不放，我不想放，更不能放。”
    “你……”
    ”阿言，我知道我让你失望透顶了，我也没脸求你原谅，求你留在我身边。但是怎么办，我控制不住我的心啊。我试图说服我自己，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自私的困住你，可当你说分手的时候，我真的比千刀万剐还痛。”
    “我回来之前已经想好了，我就看你一眼，确定你没事就离开，可真的看到你我的腿就不受控制了，我本想收拾好就走的，但还是走向你了。”
    “怎么办，我就是没办法放手啊，哪怕知道你跟着我过不上好日子，可我还是自私的想留你在身边，我真的无法承受失去你，我会疯的。”
    “老婆，求求你，别放弃我好么。你不是说让我永远不要离开你么，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赶我走，不可以的。”
    说完话，他终于松开了手，他拿起张纸巾，轻轻擦干了温嘉言的泪，却任由自己的泪鼻涕流不停。
    温嘉言反握住他的手，直接帮他也擦掉了一脸的痕迹。
    “那我就是不要你了呢，就是赶你走呢。”
    “那就让我做一次恶人吧，我就赖着你，死也不放开，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就在我身边。”
    话音刚落，温嘉言就扑到了程悦礼怀中，紧紧将他抱住，并且狠狠地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那刺痛让程悦礼难以招架，温嘉言真的是丝毫没有嘴下留情，但他还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等到温嘉言松口后，他才小心的试探着，“不分手了，好不好。”
    “骗子。”
    “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这一身什么值钱我都可以卖了，好不好。”
    “骗子。”
    “是。我是骗子，我该死，你让我留下，你来折磨我虐我吧，给你出气好不好。”
    温嘉言用力的捶打着程悦礼的背，一股脑的宣泄着情绪。她当然也不想分手，可她真的无力招架这一切了。她很生程悦礼的气，明明他替程国安打了包票，可现在又是一场空，她怎么能不气。
    面对无休止的等待和巨大的压力，她别无选择只能选择逃离。
    “渣男，骗子，我恨你，恨死你了。”
    停下了捶打的手，温嘉言还是抱住了程悦礼，她爱他，她终究还是无法放开手的。
    “很好啊，这说明你还在意我对么，就让我留在你身边赎罪吧，你说过的我这辈子都赔给你了，我能去哪呢。”
    “这是你自己选的，你别后悔。以后我每天都要你跪榴莲，每天给你吃香菇，还要你天天给我洗脚，倒洗脚水，还有……”
    “你就是要上刀山下火海，只要留我在你身边，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要去厕所，放开我吧。”
    温嘉言刚准备站起身，就被程悦礼直接抱了起来。
    “你脚受伤了，不方便，我抱你去。”
    “哼。”
    温嘉言别过头去不看他，但双手还是自觉的环住了他的脖子。
    “转过去，不许偷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