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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cabrio呼啸驶离林宅。
进入西三环高架主干道,林浅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那辆搭载着保镖的黑色商务车便不见了,准确来说是低调隐藏起来了。
早在前几日。
林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她外出有保镖跟着,他们的人近不了她的身。当时林浅就疑惑,她并没有雇佣过保镖。
不难猜到是傅聿川暗中差人做的。
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他会无条件地对她好,没有利用,不带目的,不求回报。她24年里收到的第一个礼物是他送的,时时刻刻的关心是他给的,每一桩每一件林浅都记得。
也许他是出于人夫的职责。
也许又是因为榕城那场绑架案,他误以为她豁出性命给他挡刀,所以对她怀有愧疚,想弥补,想还恩情。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他的用心和付出都是实打实,摆在台面上,林浅能看得见摸得着感受得到的。
这样就够了。
林浅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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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日子还算热闹。
林浅照常一日三餐地服用周回给的药,她的睡眠质量还是很差,并没有任何改善。周回说她的耐药性还不够,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这个药。
她的食欲也挺差。
吃不下什么。
梨园别墅的佣人拿她没办法,但是她们会给傅聿川打电话。已经忘了是第几次吃饭,韩嫂捧起个平板就过来了,上面是微信视频电话。
纽约和京城有12个小时的时差。
她吃早餐的时候,傅聿川那边是晚上八点。她吃晚餐的时候,傅聿川是早上六七点。这个时间段还算正常,但是她吃午餐,傅聿川那边是凌晨一点多,他竟然也在线。
林浅本来想说他有点烦。
可是。
看见画面那头的他坐在书房办公椅上,窗外是纽约凌晨的深夜,他刚结束完工作换了睡袍,忙了一整天可以休息了,却还打起精神陪她吃饭。
虽然有那副金丝框眼镜的掩饰,但是细看,她还是能看出他眼底的疲乏。他在外出差这几天真的很累,是她肉眼可见的倦色。
所以,林浅没多说什么。
捏着筷子吃着饭。
五月上旬的京城已经有点小热,中午的日光透进梨园餐厅。林浅坐在椅子上,喝了大半碗玉米排骨汤,吃了一碗米饭,她已经习惯性地把吃干净的瓷碗端起来,碗面朝下扣一扣,无声示意对方:“我吃完了。”
“左手边白瓷盘里的是什么?”傅聿川问。
闻言。
林浅偏头看过去,她用筷子夹起来,给他看:“韩嫂做的水晶虾饺。”
“改配方了?似乎样式不同。”
“没有吧。”林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虾饺,嘀咕着:“我来梨园两年多,好像一直都长这个样,透明的水晶皮,里面是裹在虾泥里的两只虾,没变化呀。”
“变了。”
“是吗?”
“里面的馅估计也变了。”
“我看看。”
林浅好奇,放嘴里咬了一口。见里头还是两只虾一团虾泥,她立马把剩下的那半边虾饺拿到镜头前给傅聿川看,得意的样子仿佛头顶长出了触角,晃啊晃:“傅聿川你看错了,你肯定是工作太久眼花了,我是对的。”
视频里。
傅聿川凝着她眉眼上扬的脸,他点了头:“嗯,我错了。”
不浪费粮食是林浅的习惯,只要她吃了一口的东西,不是难吃到惊天地泣鬼神,她都会吃完。此刻又赢了傅总,她心情好,一口把剩下的半只虾饺吃了。
站在一旁的韩嫂笑而不语,妇人走上前收拾碗筷。林浅把自己面前的餐具整理好递给她,恰好这时屋外传来门铃声,快递员来送件。
林浅拉开椅子连忙起身。
弯腰冲着镜头,与视频那边的傅聿川挥了挥手,“我去拆快递了,你早点睡觉。明天不要再陪我一起吃午餐了,你那边都快凌晨两点了。”
傅聿川应着:“嗯。”
望着女人身影消失在镜头里,傅聿川才收回视线。韩嫂把餐具给了佣人收拾,她拿起平板,笑道:“先生,我们会照顾好太太的。”
“她近期食欲不佳,您多费心,做她喜欢吃的东西。”傅聿川说。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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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傅聿川出差,阳崽又在医院照顾他哥。林浅吃着这药身体也没力气,便没外出折腾,她窝在家里看了两天的财经股市。
客厅里傅聿川没看完的书她给看完了。
此刻正在播他平时听的财经新闻类的实时广播。
林浅一边听,一边坐在地毯上拆快递。还有半个月就是六一儿童节了,她从未拥有过儿童时期的快乐,她想让梨园的佣人们有这份快乐。
刚好林家的欠款也还了一部分过来,用在这次节日上很完美。
她买了几十份金子首饰。
碎钻的耳环。
长得丑却丑得很独特的毛绒公仔。
她还买了一些有趣的玩具,纸质的抽签条子,里头可以塞现金,到时候让佣人们抽着玩。她还买了图案花样很新奇的红包袋子,给大家发钱。
“叮!”
手机响了。
林浅停了拆快递的动作,伸手拿起沙发上亮屏的手机,是周回发来的信息:“今天感觉怎么样?失眠,食欲不振吗?”
【林浅】:“是的。”
【周回】:“再适应一周吧,到时候来复查我再看看。”
【林浅】:“好。”
【周回】:“我给你另外配点药,舒缓不适症状,能提高食欲。”
【林浅】:“我目前还好,今天上称称了一下有102斤了,比之前胖了小三斤呢。”
【周回】:“你胖了?”
他这个药的副作用他最清楚。
怎么会胖呢?
之前服过药的病人两周内都瘦了很多,一直到适应了药性,才慢慢开始正常吃饭。
【周回】:“你没有减少药量吧?”
【林浅】:“没有。”
那就奇怪了。
难道傅聿川为她请了几个七星级大厨师?依照她的喜好天天琢磨新菜品哄她吃饭?周回不清楚原因,但她能在被药物影响的情况下还正常饮食,这很好,对她身体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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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韩嫂在酿酒。
院子里摆了许多工具,佣人们都在帮忙。林浅也去凑了热闹,阳光晒在身上很温暖,跟大家说说笑笑也很热闹。
傍晚收了酒具,林浅还乐呵去尝了自己酿的酒。
手艺不好。
没啥味道。
为了知道差距在哪,林浅就便尝了韩嫂前几个月酿的果酒。喝第一口的时候笑嘻嘻,喝完半杯笑嘻嘻嘻嘻,现在人躺在沙发上叫都叫不醒。
傅聿川到家是晚上八点。
进了客厅,就看见林浅瘫在贵妃椅上。韩嫂跟在他后方进了厅里,小声说:“太太喝了半杯酒醉了,睡了快两个小时,我们扶她上楼她不愿意,说是就爱睡这。”
傅聿川把外套给了韩嫂。
他走上前,弯腰准备去抱林浅,刚握住她纤细的胳膊,人恍惚地醒了。她仰着头,瞪着一双略显睿智的眼睛望着他。
盯了他好半天。
还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
林浅转过头,冲后方的韩嫂嘻嘻笑道:“韩嫂,我看见川子了。”
韩嫂:“……”
呃。
这个称呼。
这个,那个,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