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乎所有人,看向明若的眼神都带着嘲讽,这话就说的有些太大了。他们当中,也不乏世家子弟,但也没谁出门是这般排场。
君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我师妹是南戎九公主,嫁与东桓云亲王为正妃,出门自然配有仪仗,也会鸣锣开道。”
璃茵听了君澈的话,人已经傻了。这个女人,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君澈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璃茵,他话锋一转:“我师妹出门用不用仪仗,又干卿何事?”
明若看出师兄这是要为自己找回场子,自己可不能怂:“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大姐要求看到她就得避让出一丈远。我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她的规矩,就建议她出门摆开仪仗,也好提醒一下行人。要不咱们也来不及避让,不是?
她又问我平日出门也摆仪仗吗?我告诉她要的,她就要找师尊评理了……”
璃茵现在既气恼又羞愤,这贱丫头说的基本属实,但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儿。
尊主冷笑一声:“本座在殿中行走都没让弟子避让一丈开外,你这架子倒是大得很。
既然,你师傅已经教导不了你典籍,需要你四处求教。云中殿也摆不下你的架子,就速速离去。
本座最见不得这般嚣张轻狂之辈。”
璃茵是家中庶女,只因她拜入云中殿,她姨娘和胞弟才被父亲看重。
她这般年纪被逐出师门,回去之后,日子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璃茵眼珠一转,连忙跪地求饶:“璃茵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还请尊主不要将我逐出云中殿……”
“你这是在质疑本座?”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计他的两个徒儿,当他老糊涂了,“速速将她逐出云中殿,没收腰牌,以后不许以云中殿弟子自居!”
“是。”掌管戒律堂的三长老,跟大长老本就不大对付,现在有了打他脸的机会,立马让门下弟子将璃茵带下去,务必在午时之前将人打发下山。
“都散了吧,”尊主挥挥手,带着俩徒弟和白搭的徒婿回凌云峰去了。
晨起有祭祀,午膳准备的都是素斋。
明若发现,这厨子做素菜倒是一绝,尤其能将滇南这边的各色菌子,烧得非常美味。
用过午膳,尊主挑了司皓宸陪下棋。
明若在院子溜达消食,偏头看向君澈:“泽兰小哥儿不是跟师兄一起回来了吗?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他去山下,跟其他弟子一起侍弄药田做功课。”君澈道。
“我想去看看药田。”听到药田,明若顿时来了兴趣。
“走吧,我带师妹去。”君澈唇角含笑,沐浴在阳光中,像是温柔的大天使。
明若跟着师兄走了两步,忽地转身看向在树下下棋的两人:“今天过年,可别打架了。”
司皓宸微微颔首:“嗯。”
“徒儿放心,我们就下棋。”尊主笑得非常慈祥。
看大徒儿带着小徒儿走远了,尊主伸手去探司皓宸的腕脉。
两人仍旧坐在石桌前,却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两人同时一拍石桌,棋盘上的瞬间飞起来,向对方打过去。
司皓宸衣袖一拂,棋子都落入棋笥中,尊主则是将棋子拢入手中。
两人还待动手,尊主忽然开口:“徒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皓宸动作略一迟疑,手腕被尊主扣住。
尊主一边诊脉,一边笑得很鸡贼:“小子,兵不厌诈,学着点儿。”
司皓宸一用力,手腕就抽了回来,他面色不善地瞪着尊主。
“你不许跟若儿告状啊,本座就是看看你身体怎么样。”尊主捋了捋胡子,“你这龙精虎猛的,为啥我那小徒孙还没着落?”
司皓宸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尊主别管的太宽,我家若儿还小呢。”
尊主愣了一下,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笑容却真诚不少:“咳,你以后跟若儿一样,叫我师傅便是。”
司皓宸并不置可否,直接起身。
“你棋下的不错,咱们好好下一盘。”尊主相邀。
“不下。”司皓宸大步走出院子,现在小丫头不在,就不用给这怪老头面子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想法嘛。”尊主也不恼,捋了捋胡子,看向指挥着杂役弟子摆放烟花的卿炜先生:“卿炜,过来下棋。”
“尊主,在下认输。”反正尊主不讲棋德,不管输赢,他都得认输。费那脑子和时间做什么,直接认输多痛快。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嫌弃本座老,不愿同本座一起玩耍。”尊主背着手,往后山走去。
卿炜先生嘴角抽了抽,自从明若姑娘回来,尊主一日比一日不正常,现在这是……在卖惨吗!
明若和君澈来到位于山腰处的药田,只见有许多小弟子,一手拎一只木桶,从山脚下的溪水边打了水,一路运轻功回到山腰灌溉药田。
明若走到溪流边上,这水质很好,清粼粼的水中偶尔还会游过一条小鱼。
泽兰看到公子,笑嘻嘻跑过来:“公子,明若姑娘。”
“泽兰小哥儿,你用午膳了吗?”明若笑着问他。
“我现在跟门中弟子一起作息,辰时末用早膳申时用晚膳,不用午膳了。”泽兰苦哈哈地回答。
其实,他最不爱回云中殿了。
一回来,简直就是进了苦役营,不脱层皮不算回来过。
明若从‘袖袋’里摸出两个苹果:“这个给你休息的时候吃。”
“多谢明若姑娘。”泽兰接过苹果揣进怀里。
明若看到泽兰小哥这个胸部下垂的造型,感觉有些辣眼睛,连忙别过脸偷笑。
君澈跟在泽兰身边,指导他运功。
明若往前走了走,想看看溪水是从何而来。就看到两名戒律院的弟子,一人拎着一只超大的包袱,与他们同行的,是已经换下云中殿弟子衣袍的璃茵。
此时,璃茵看到明若,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恶地瞪着明若:“把我害成这样,你得意了?”
明若一脸无辜:“‘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懂吧?你自己把自己害成这样的,甩锅给别人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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