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里现在也是鸡飞狗跳的,晌午太后派人来给吴侧妃送了好些燕窝阿胶。吴侧妃还没来得及高兴,福嬷嬷就说太后很喜欢那美颜霜。
吴侧妃给福嬷嬷塞了个大‘红包’,才打听到是颜明玉,把她送出的美颜霜转送了钱太后。钱太后打发福嬷嬷来看她只是幌子,其实是来讨要美颜霜的。
吴侧妃气得要死,颜明玉那贱妇,不但借花献佛在太后面前买了好,还把她给套进来了。她手上也只有几十罐美颜霜了,用完了这些,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要是不给太后美颜霜,太后那脸出了问题,她立马就要跟着吃瓜落。这名和利都被颜明玉得了去,自己白白搭了东西,出了事情还得去垫背,真是越想越生气。
福嬷嬷拿着吴侧妃给的三罐美颜霜,不甚满意地回宫去了。
吴侧妃却气得要死,体内的血蛊这些天本就不安分,现在更加躁动,很快就见了红。
两个府医轮流熏艾煎药也不见好,平王坐在四轮车上,看着丫鬟、婆子、府医一趟一趟地煎药忙碌,只觉得心绪烦乱。
吴侧妃连忙找出乌嬷嬷之前给的药粉,吃下去后才让血流得慢了些,连忙让贴身婢女去请乌嬷嬷来。却不想,施府现在府门紧闭,还有官差把守,那婢女还没靠近就被差役驱赶开了。
就在这时,宫里又传来了消息,说太后不大好了。平王只好交代府医好好看顾吴侧妃,就匆匆忙忙地进宫了。
平王来时,被吓了一跳。钱太后已经折腾得脱力了,蜷缩在榻上瑟瑟发抖,面色灰白唇上发青,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
平王让近侍将他推到钱太后榻前,握住钱太后的手:“皇祖母,孙儿来看您了。孙儿这两次腿受伤,都是一间药堂的明大夫给治的。他医术极为精妙,孙儿带您去给明大夫瞧瞧吧。”
“好好……”钱太后气若游丝道:“快去……”
丹胥帝微微蹙眉,就太后这只剩一口幽幽气儿的样子,往宫外折腾一趟,恐怕还没到医馆,人就不行了。
“传朕旨意,宣一间药堂的明大夫入宫为太后诊治。”丹胥帝道。
“父皇,那明大夫从不出诊,恐怕……”平王怕明大夫跟父皇派去的人起了冲突,明大夫知道是自己举荐他入宫,那可就结怨了。
“他还要抗旨不成!”丹胥帝这两日本就心气不顺,这么一个民间大夫也要跟他对着干吗?
龙卫首领出来,单膝跪地道:“皇上,据属下调查,一间药堂那位大夫,与国师大人有些渊源,怕是云中殿的人。”
丹胥帝这才想起来,平王第一次伤到腿时,太医都说以后站不起来了。却被那位大夫治好了,他就让龙卫去查过……
“张金亮,你去好好地把人请来……”丹胥帝揉揉额角,无论是国师还是云中殿,他都不想得罪。
“奴才遵命。”
张金亮直觉这差事不好办,来硬的肯定是不行。把人惹恼了,皇上是不会为他做主的。但人要是请不来,他也难逃一顿板子。一会儿只能死命地求,只希望医者仁心,那明大夫就跟他进宫吧。
到了一间药堂,张金亮说是要找明大夫看诊。
沈聪笑眯眯地告诉他:“我师傅去南方避寒去了,已经走了好几日,等开春才回来呢。”
张金亮只觉得晴天霹雳,本以为求人办事很难,没想到更难的是,才连求都没处求去。他要是带不回大夫,怕是没好果子吃。
张金亮小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沈大夫是吧,既然你是明大夫的高徒,就随咱家进宫为太后看诊吧。”
“这可不行,草民学艺不精,不及师傅十之一二,不敢为贵人看诊的。”沈聪都觉得,师傅可能是个神算子。不但算到宫里会来人找师傅看诊,连自己要去‘顶缸’都算到了。
“你学艺精不精的咱家也不知道,但是跟皇上回话总会的吧。”张公公连拉带拖地把沈聪弄上了马车,活像是强抢民女的恶霸。
“师傅……”南星有些着急,跟着追了出去了。
“你看好药堂,为师去去就来。”沈聪怕南星跟着去会遭罪,连忙摆手让他回去。
张公公让小太监赶紧赶车,南星还要继续追,被初三拦下了。
“你且好好在家等着,你师傅不会有事的。”
“哦。”南星知道这人是师公的护卫,说话应该跟师公一样靠谱才是。
沈聪被带入皇宫,丹胥帝看他这形容气度,没有半分同国师大人相像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云中殿出来的。
沈聪按照张公公在马车上教的礼仪,给丹胥帝见礼:“草民沈聪,叩见皇上。”
“嗯?”丹胥帝挑了挑眉,不是说明大夫吗,怎么姓沈。
张金亮连忙回话:“启禀皇上,明大夫去南方避寒不在皇都,这是明大夫的高徒,医术也很精湛,特来为太后娘娘看诊。”
沈聪在心里问候了张公公的祖宗十八代,他什么时候要为太后看诊了?
看到沈聪不善的眼神,张金亮却笑得一脸和善,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他的人生准则。
“父皇,既然请了沈大夫来,那就先让他为皇祖母诊治吧。”平王对沈大夫的印象也不错。
给他手术的虽然是明大夫,但日常护理检查,都是沈大夫做的。
“准。”丹胥帝也没其他办法,太后这样子能不能撑到明日都不好说,现在去南方找明大夫也不现实。
“草民遵命。”沈聪起身行礼,“草民自知学艺不精,张公公刚才只说让草民来跟皇上回话,匆匆忙忙就被拖上了马车,连药箱都不曾拿……
不知道能不给草民寻个脉枕来。”
张金亮差点被气吐血,这老小子远不是看起来这么老实巴交的,心眼多得很呐!要脉枕就要脉枕,几句话却把他圆了的话打个稀碎。
丹胥帝只冷冷地瞪了张金亮一眼,转头对陈院首说:“给他寻个脉枕来。”
“微臣遵旨。”陈院首现在巴不得来个‘顶缸’的人,不但贡献出自己的脉枕,还高高兴兴地做起了医僮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