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下,行宫的总管太监刘松连忙上前:“老奴给五殿下请安。”
“刘公公免礼。”颜昭白走下马车。
这位刘公公原本是大内总管,一直在文帝身边侍候。当年还是晴妃的苏贵妃需用青阳观的药泉温养身体,文帝就在青阳山大兴土木建造行宫,将那药泉圈入行宫之中。之后,又指派心腹刘松前来打理。嫉妒得一众宫妃,乃至皇后都要发狂。
不过,晴妃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众宫妃心里终于平衡不少——晴妃再得宠又如何?还不是离了那药泉就病得起不来榻。
开始两年,太后和文帝的寿诞,岁朝等重要日子,晴妃还会回宫小住几日。后来,便是几年都不见回宫。要不是当年为了迎晴妃入宫,文帝用无数美玉建造的无瑕宫还矗立在那里,人们都要忘记了,后宫还有一位宠冠六宫的晴妃娘娘。
颜昭白下车后,司皓宸也从马车里走出来。刘公公吃了一惊,五殿下怎么还带外男进入行宫呢?
刘公公这波惊吓还没过去,马车里出来的人,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九……九公主。”
明若扶着司皓宸的手走下马车,刘公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奴没有眼花吧,真的是九公主回来了吗?”
“刘公公请起。”明若虚扶一把,“母妃的身体如何?”
“贵妃娘娘,哎,最近的精神越发不济了。”刘公公叹了口气。
看到九公主与扶她下车的男子举止亲密,再看这龙姿凤章的形容气度,这恐怕就是东桓那位战神王爷了吧。
“这是本宫的夫君,东桓云亲王。”明若自然明白,行宫中住着宫妃,外男不得随意出入。
“老奴参见云亲王殿下。”刘公公连忙上前见礼,这云亲王的威名,在其他三国也是赫赫有名的。
“免礼。”司皓宸抬抬手。
“老奴先带九公主回明珠阁休息,贵妃娘娘现下午休,平日申时才醒呢。”刘公公道。
“你着人带霁月她们去明珠阁整理一下,本宫要先去无瑕殿看看母妃。”明若急于诊查苏贵妃的病情,也好早些医治起来。
“是。”刘公公只当九公主思念母妃,也没多说什么,着人带三个婢女和赶车的护卫去明珠阁安顿下来。
刘公公来到无瑕殿正殿,就道:“子衿,子佩,你们看谁回来了。”
“小德子早就说了,五殿下……”子衿怔怔地看着明若,忽地眼圈一红,“九公主,您可回来了。贵妃娘娘,日日都盼着您……”
“衿姑姑,我之前让人送了温补身体的丹药回来,母妃都没吃吗?”子衿、子佩两名婢女都是原主母妃出嫁时从国公府带来南戎的,是苏贵妃最得用的人。苏贵妃每日用药都是这位衿姑姑服侍,问她准没错。
“哎,自从过起年来,贵妃娘娘就不大服药了,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说起此事,衿姑姑也是一脸悲伤焦灼。
“为什么不服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母妃虽然生性淡薄,但也没到了看破生死的地步。
“这……”衿姑姑看了看五殿下,又看了看九公主身侧器宇轩昂的男子。
“咱们去偏殿说话。”明若径直往原主出嫁前常住的偏殿走去。
进入偏殿,里面一应陈设都同记忆里一模一样。甚至,就连桌上的花瓶里,都插了一捧原主喜欢的蓝色绣球花。
明若伸手抚了抚丝绒般柔软的花瓣,衿姑姑笑道:“您出阁后,贵妃娘娘总喜欢到这偏殿来坐坐。”
明若三人在桌边坐下,佩姑姑端了茶水和点心进来:“九公主和五殿下回来就好了,贵妃娘娘一直念叨着您们呢。”
“衿姑姑知道母妃为什么不愿用药?”看衿姑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若更觉得事有蹊跷。
“这事奴婢知道。”子佩性格直爽,从来都是有一说一,“自公主出阁后,贵妃娘娘对自己的身子就不甚在意了。平日常用的燕窝粥和阿胶炖花胶也不大吃了。但是,每日的药还是按时服用的。
上元节时,皇上微服出宫,带了好些花灯来陪贵妃娘娘过节。皇上离开后,贵妃娘娘第二天开始,就不怎么服药了。
不过,老夫人之前着人送来的药,贵妃娘娘有时候倒是会挑着服用一些……”
“是贵妃娘娘咳血时,就会吃一丸那玉色的药丸……”子衿一向服侍苏贵妃服药,观察的更仔细一些。
“之前我送来过一种黑色带金色花纹的丹药,这次外祖母应该也有送来,母妃服过吗?”那玉色药丸是温补身体的没错,但用燚灵丹清除了体内余毒才是治疗的第一步。
若是弄错了顺序,余毒一直都在,就算是用再多补身的药丸,也是治标不治本。
“这……”子衿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奴婢倒是没见贵妃娘娘吃过那药,奴婢不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时,贵妃娘娘是不是用过那药丸,奴婢就不知道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我亲自去看看母妃吧。”明若按着原主的记忆,径直往苏贵妃的寝殿走去。
从前,原主与母妃朝夕相对,出入母妃的寝殿,同进出自己卧房一样随意。
明若走到寝殿门口,子佩连忙上前打起帘子,明若往内室而去。司皓宸和颜昭白一直跟着明若,想要继续往里去。
却被子衿拦住了:“两位殿下请留步,您二位还是等贵妃娘娘起身后,再来拜见吧。”
听了这位衿姑姑的话,司皓宸和颜昭白没有继续往里走,只在门口等着。
明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睡在床榻上的妇人看起来很年轻容貌绝美,与原主这张脸有五六分相像,却带着几分英气。但是,她脸色苍白,身体格外单薄。
明若搭上她的腕脉,一边诊脉,一边启动医疗系统,为她做全身检查。苏贵妃体内余毒,与霁月中的毒一模一样,都会让人身体越来越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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