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韵见状,立刻意识到呼喊之人必是自己人,那么墙上的弓箭手定是敌方安排,心中警铃大作,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挥动九节鞭,将一名黑衣人重重摔在地上。
随后紧跟江侯爷的脚步。
屋内,月光如洗,却显得格外清冷。
江侯爷心急如焚,直奔床边,记忆中,小靖儿因疲惫过度,在马车上便已沉沉睡去,即使回到侯府,也未曾醒来。
他满心期待能在那张温暖的床铺上看到小靖儿安然无恙的身影。
然而,当他颤抖着双手揭开被褥,映入眼帘的却仅是一个孤零零的枕头,孩子踪迹全无。
就在此刻,窗外响起“咻”的一声,一支箭矢破窗而入,不偏不倚地钉在了雕花大床上,箭尖穿透了坚实的床板,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孔洞。
江侯爷心中一寒,若是这箭矢射中小靖儿,后果不堪设想。
凌瑾韵心急如焚,正欲开口询问,又一支箭矢破窗而至,直指江侯爷。
她反应敏捷,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江侯爷猛地拉向一侧,那箭矢几乎是贴着江侯爷的脸颊掠过,险之又险。
凌瑾韵定睛一看,那箭头上的光泽似乎并不寻常,显然箭头已被剧毒浸泡。
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如同雨点般破窗而入。
凌瑾韵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
敌人的到来意味着小靖儿或许还未落入他们之手,但孩子的下落却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凌瑾韵手中的九节鞭化作一道道银色的旋风,将那些致命的箭矢一一挡开。
江侯爷起初还与她并肩作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步伐开始变得踉跄,动作也愈发迟缓,似乎体力已近极限,随时可能倒下。
凌瑾韵没有多想,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刻,一只稚嫩的小手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凌瑾韵的脚踝。
紧接着,一阵细微却清晰可闻的颤抖声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呼唤:“韵儿……”
凌瑾韵的心头猛地一震,是小靖儿!
“轰!”
几乎同时,外界猛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随其后的是一片冲天的火光,将夜色撕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震慑住了外头的攻击者,原本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骤然减少。
紧接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那些铺天盖地的箭矢终于彻底停歇。
江侯爷终究是体力耗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此刻,凌瑾韵终于有机会低头,望向那从床底伸出、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小手。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见了小靖儿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小小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
凌瑾韵小心翼翼地将小靖儿从床底拉出,拥入怀中。
小家伙乖巧地趴在她的肩头,双臂紧紧环绕着她的脖子。
然而,小靖儿的脆弱只持续了刹那,他随即挺直了小小的脊梁,与凌瑾韵拉开了一点距离,紧张而专注地审视着凌瑾韵的脸庞,声音里满是关切:“韵儿,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没有,我没事。”
凌瑾韵轻柔地笑着,手指轻轻拭去小靖儿脸上未干的泪痕。
“韵儿!”
正当此时,秦砚辞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闯入房间,他身后,江铭提着灯笼,叶氏则在张嬷嬷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地跟了进来。
灯光的照耀下,秦砚辞、江铭和叶氏见到凌瑾韵安然无恙地抱着小靖儿,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稍稍落地,却无人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江侯爷。
叶氏连忙吩咐张嬷嬷:“快,去厨房烧些热水来,给韵儿和小靖儿洗漱。”
江铭也关切地说:“韵儿,你先抱着小靖儿出去,这里我来处理。”
秦砚辞走上前,从凌瑾韵怀中接过小靖儿。
尽管小靖儿有些不舍,但他明白凌瑾韵为了保护虚弱的江侯爷,独自抵挡箭雨已疲惫不堪,懂事的他不愿再增加凌瑾韵的负担。
待小靖儿被接走后,凌瑾韵指向躺在地上的江侯爷,对江铭说:“他也需要照顾,中毒了。”
众人的目光这才转向凌瑾韵身后。
“侯爷!”
“爹!”
叶氏和江铭同时惊呼,江铭迅速上前,将江侯爷背起,按照凌瑾韵的指示,将他安置在另一院落的干净床上。
秦砚辞带着小靖儿去清洗,而凌瑾韵则顾不上个人的清洁,待江铭安顿好江侯爷后,她立刻着手检查江侯爷的伤势。
江侯爷身上并无明显伤口,只是那支带有剧毒的箭矢擦过脸颊时留下了一道细小的划痕,毒液便是通过这微不足道的创口渗入血液。
即便是如此微量的毒素,竟也让这位武艺高强的男子瞬间倒下,足见那箭上之毒的凶猛与致命。
若非仅是擦伤,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即使是神仙也难以回天。
想到年仅三岁的小靖儿竟也成了那些残忍之人的目标,凌瑾韵心中不禁泛起阵阵酸楚与愤怒。
幸运的是,江侯爷中的毒并不深,经过对症下药,只需昏迷一两日便能醒来。
凌瑾韵开具了药方,安排妥当后,才准备去查看小靖儿的情况。
叶氏放心不下,坚持让江铭陪同前往。
而江铭,即便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夜晚,依然保持着乐观豁达的心态,仿佛一切都不曾影响到他分毫。
他悠然自得地摇动着手中的折扇,步伐轻盈地伴在凌瑾韵身旁。
“哎,妹妹,你可知晓你家那位文弱书生适才对抗那些弓箭手时,掷出的是什么法宝?那玩意儿,简直是神来之笔,不仅将那些黑衣人如同稻草般炸飞,连带着小院的围墙都留下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坑洼。”
凌瑾韵在那两声震撼心灵的爆响与冲天的火光中,心中已明镜似的映出了秦砚辞的身影。
离开那院子之际,她刻意留心观察了那些爆炸留下的痕迹,秦砚辞此番所用的炸药,显然比上次对付山匪时更为强劲,威力倍增。
望着江铭一脸茫然的模样,显然他对炸药的存在一无所知。
若连他都不曾听闻,那么这炸药在庆国之内恐怕还是个未解之谜。
而这神奇之物,秦砚辞又是从何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