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个民国现在有多少军队?
按照军委会登记在册并统一编制,属国民革命军名下的军队,有八十四个军约三百个师,共二百二十万人。当中尚未包括东北、四川及云南等地的部队,如果全算上,那就差不多有近3百万人。
而真正属于军委会直接控制的中央军不过70余万人,其他全是军阀部队。
而据统计,国民政府直接控制的汉阳兵工厂从1912年至1927年,一共也只生产了大约57万支步枪,也就是俗称的汉阳造步枪。后来虽然产能扩大,但直到汉阳造停产为止,数十年的跨度也只造了1百万支左右。
而性能更先进的中正式步枪,要到明年也就是1935年才开始制造,抗战前的总产量也才是6万多支。
太原兵工厂目前生产的步枪也仅仅够装备晋绥军而已,只有少量的65式步枪外卖。
由此就可以看出,这点数量的步枪要想装备几百万军队,还要经历数十年以来的军阀混战,以及北伐战争、中原大战等内战的消耗,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对于民国军队来说,巨大的缺口只能靠进口武器来弥补。
而现在国民政-府跟德国展开了全方位的合作,所以军委会每年都要向德国订购大量武器装备,其中就包括数量不菲的毛瑟步枪。
而各地军阀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路子有关系的自然就能从国外购进。比如云南的滇军和广西的桂军,就因为跟法国的殖民地越南接壤,加上法国人也乐于在华夏培养亲法势力,所以他们大多以法国武器为主。
广东、山东等地的军阀,由于有自己控制的出海口,也能或多或少通过走私渠道购进一些外国武器。
为什么说是走私而不是进口呢?
就因为按照国民政-府的规定,凡是军事装备的进口都必须统一报军委会审批,不然就视为非法走私。而这些军阀就是用脚指头去想也知道,如果自己按照正常程序报备,以校长巴不得这些割据军阀早些全饿死的心理,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批复得下来。
于是,规定是规定,但各地军阀都是名义上归附国明政-府,真正的实权还掌握在自己手里,自然就阳奉阴违,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买不到德国的武器,我还不能去买捷克的,波兰的吗?
但问题是,你有路子、有出海口,有边境线,只要舍得出钱,自然就能买到武器。
但没有这些条件的那些军阀呢?比如四川、贵州、湖南、湖北、安徽等地的军阀,他们的枪支弹药又从何而来?
所以靠军委会补给一部分,再加上从其他军阀手上高价购买一部分,成了他们没得选的唯二途径。
靠军委会补给,嘿嘿!那可是校长控制你几个的手段。
听话乖巧的,愿意为老子卖命的,老子也就给你喝点剩汤,你特么还要露出感激涕零的态度。
要是不听话的,哼哼!别说是剩汤,就是剩水老子也不会给你喝一滴。
而从别的军阀手里购买,那可就是天价了。反正枪就只有这么多,价格也是这个价格,你不要还有其他人哭着喊着要。
所以周文不知道的是,现在民国军火黑市上,枪支的价格高得惊人,一支全新的汉阳造步枪,居然能卖到200多大洋的天价,而且数量还有限。
经过陈拥兵的一番解释,周文现在才知道,旗昌洋行卖给自己的废品居然这么值钱。而当初自己就仅仅是翻了一倍就卖出去了,白白便宜了陈家。
周文心里一阵恼火,特么得,小爷什么时候在生意上吃过亏?这次却是阴沟里翻了船,白白便宜了陈家。
眼前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老子报价的时候他居然一点声色都不露,那时怕是心里都笑开花了吧?看老子怕是像看个傻子一样。
不行,这口气不出,老子意难平。
周文恼羞成怒,看向陈拥斌的眼神就有些不善起来。
而陈拥斌被周文眼光一扫,顿时就如被一道寒光刮过身体,全身寒毛倒竖,身体如坠冰窟。
他好歹是军旅世家出身,马上就感觉到这是一股杀气。只是,他没想到如此浓烈,几乎有些实质化的杀气居然会从这样一个青年的身上发出来。
陈拥斌不知道,周文其实是有些气急败坏,一下子没收敛住自己的气势,倒不是就因为这点事要暴起杀人。
要知道,自从穿越以来,周文还真没在钱上吃过亏。除非是他心甘情愿拿出钱来,不然一般来说只有他是占便宜的一方。
所以这次突然发现自己当了凯子,自然有些脸面无光。老脸有些挂不住。
其实这也是年轻人的心性,他虽然两世为人,但说起阅历,上一世也才活了不到30岁,做不到真正的心静如水。
但陈拥斌却是被吓得不轻,赶紧赔笑解释道:“周兄别误会,我们当初购买第一批货的时候确实没想着转卖。您想想,我们37军如果没有这3千条步枪,也许就会被撤编了,我们哪敢把自己吃饭的家伙给卖了。是第二批,卖的是第二批的2千条步枪。”
他说到这里,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信封,递给周文道:“这是一张汇丰银行的支票,金额是10万大洋,2千条步枪卖了20万大洋,我们两家一家一半,您看可还行?”
陈拥斌说这话的时候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周文,生怕他一言不合就暴起伤人。一颗心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他心在心里是一阵懊悔。早知道一见面就把支票拿出来不就完吗,结果自己的小心思却是差点坏了事。
原来,他本想着如果这个周老板还答应继续合作下去,那就拿出钱来,摆明了大家以后五五分账。如果周老板就只搞得到这几千条枪,没后续了,那就不给钱了。反正以后大家一拍两散,谁还知道谁啊!
结果这人哪是什么生意人呐,就特么是一条大虫,还是不知手上沾过不知多少人命的大虫,这么浓戾的杀气,自己就是在军中也从没见谁身上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