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说的是初中的事情,也算是她上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那个时候对于我来说,读书已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我抗拒去学校,我害怕见到他们,甚至我恐惧那里的一切,那个时候,你却和我截然不同,你不想读书,你爸妈还逼着你读,怕你被欺负,周五放学还去学校门口接你,我每次看到你们,我都会觉得嫉妒你,。”
张晗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可真幸福啊,你过的真好啊,我每次看到你,就像看到我的另外一种人生一样。”
或者说是,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
良久,许秋才呢喃着说:“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的好。”
那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已经隔了一辈子了,但此时此刻还是能够想起来,就仿佛她过的好,自己在另外一种人生里也过的好一样。
张晗雨抬起头看向她,看了好久,往日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了此时此刻,彼此对立的时候。
她声音很低,又柔和:“可我不希望你过的好,你就应该和我一样,永远活在泥潭里。”
话音刚落,张晗雨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小刀,她已经握着小刀刺了过来,许秋连忙后退,用手中的包下意识的挡住了刀,却还是被刀划过了手背。
瞬间,鲜红的血液滴落了下来。
见血的那一瞬间,张晗雨慌神了一下,目光又瞬间的坚定了起来,她双眼死死的盯着许秋,握着刀的手毫不留情的用力攻击过来。
许秋这次并未后退,而是借着手中的包一把缠住她的刀,顺着手腕一用力将她手上的刀给打落在地上。
随即,许秋也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手,一拳揍在她的脸上。
两个人打红了眼,将身上的东西一扔,干脆直接拼起了拳头,似乎彼此都要将这些年对彼此的怨恨给发泄出来。
很快两个人身上各自都带着些伤,甚至许秋的手上的血也粘在了张晗雨的身上。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张晗雨心中一惊,很快借着手上的劲头将许秋给推开,目光凶狠的看着她:“你报警了?”
“我不报警警察就不会来了吗?警察早就盯上你了。”
张晗雨咬着牙,“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讨厌。“
许秋也毫不客气:“你也和以前一样蠢!”
警笛声越来越近,张晗雨站在夜灯下,微光中:“我永远讨厌你。”
说完后,转身就跑了。
许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她捂着自己受伤还在流血的手,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依靠在了墙壁上。
*
谢时清接到电话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许秋手上已经被包扎好了,伤口不算很深,缝合了几针。
她坐在急诊的床上,裙子上还粘着些血迹。
他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直到许秋回过神来。
“你怎么站在那儿不进来?”
谢时清这才走了进来,他走近后,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她被包扎好的伤口,“疼吗?”
许秋摇摇头,“其实不怎么疼。”
她想,或许那一刻被其他的情绪占据了所有的感官,所以并不觉得疼。
谢时清弯下腰抱住她,却又不敢用力,他低着声音,像是责备又像是自责:“你明明说过你不会受伤的,你总是骗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许秋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脸,却触碰到一点点眼角的泪水,许秋一怔:“对不起,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她以后,会好好的在意自己的身体,会活的好好的。
谢时清没有说话,显然生气了,却又抱着她不肯松手。
许秋侧过脸来,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谢时清低声说:“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你别骗我。”
“真的,不会再骗你了。”
谢时清这才松开她,仔细打量着她的身体,除了身上稍微有些淤青,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伤口,他这才放松了一些,“你不是说回公司拿资料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刚刚的电话许秋并没有明说,到现在谢时清都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许秋说的回去拿资料,是骗他的。
许秋伸手握住他的手:“我见到她了。”
“蒋萧?”
“对。”
谢时清神色不由紧张了起来,“你的手是她弄伤的?”
“我们打了一架,嗯,我打了她的脸。”
许秋记得蒋萧其实很看重她那张脸,说着她有些想笑来着,却又看到谢时清满脸不赞同的 样子,只能收敛了神色。
“她这些年躲在哪里?你又怎么找到她的?”
说到这个问题,许秋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谢时清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太了解许秋了,“我们认识的人?”
许秋见瞒不过,只好点点头:“是啊。”
谢时清快速的将他们认识的人筛选了一下,也没有找出符合条件的人,“谁啊?”
“张晗雨。”
“什么?张晗雨?你说张晗雨就是蒋萧?”
谢时清是真的懵了,不是,张晗雨怎么会是蒋萧呢?先不说长相的问题,毕竟这个可以通过整容改变容貌,就说性格问题。
谢时清其实已经想不太起来蒋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但是她既然能够躲过警察的追捕,必然有些过人本事的。
而张晗雨呢,有父母,还有一个未婚妻,甚至大学毕业,性格又是带几分说不出的对父母的讨好,感觉像是脑子有些不太开窍的人一样。
这样的人,她是蒋萧?
或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谢时清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