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跟着皇帝一起演戏，震惊得将手中的佛珠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站起身后摇摇晃晃，身边的嬷嬷要扶她，被她一手推开。
她走到辰妃身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辰妃，颤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他、他的亲娘？”
辰妃猛然醒悟过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她急忙否认道：“不是，当然不是，他、他是皇后娘娘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您、您忘了吗？”
皇后冷冷道：“既然他不是你的儿子，那么他和你有染这件事，就是真的喽？”
辰妃登时就像嘴里塞了个苦瓜，表情一言难尽。
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她脑子反应不过来，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承认自己和信王有染，那她在这后宫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要么被打入冷宫，要么就是被赐死。
可要不承认，那偷换皇嗣的罪名，足够她抄家灭族。
她倒不在乎家族，本来就没什么人了，可要是查出来信王真正的身份，她亲生的儿子当不了太子不说，就连她最在乎的情人虢国公也要被拖下水。
辰妃脸如死灰，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信王用力磕头，磕得额头流血。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都是儿臣一时糊涂，和辰妃娘娘做出了对不起父皇的事情，请父皇重重责罚。”
皇帝森严的目光看向辰妃。
“辰妃，你还不肯承认吗？”
辰妃被吓得一个哆嗦，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
“皇上饶命，信、信王所说，句句属实，那天晚上臣妾也是喝醉了，误把信王当成了皇上，这才、这才……”
“呜呜，求皇上饿了臣妾这一遭儿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两只纤白的手紧紧抓住皇帝的龙袍下摆，苦苦哀求。
皇帝一脚将她踹开。
“好，很好！”
他怒不可遏，冷笑着：“一个是朕的宠妃，一个是朕的爱子，你们两个做得好事，对得起朕啊！”
辰妃和信王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提心吊胆等着皇帝的宣判。
终于，皇帝握着拳，怒声下令：“来人，将辰妃打入冷宫，废了信王的王位，降为平民，无召不得进宫！”
“把他们给朕拖下去！”
他赤红的目光森严扫过殿上的每一个人。
“今日之事，不得传出去半个字。”
宫人们全都跪地发誓。
辰妃和信王被带走了，宫人们也都退了下去。
殿上只剩了皇帝和皇后两个人，但两人脸色都难看得紧。
皇后看了看皇后，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这里也没外人。”
说话间，他向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有个福星小丫头。
什么事也瞒不过她。
在她那里，他这个当皇帝的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精光，连裤衩都被扒了，不可能更丢人了。
“皇上，信王他……他真的是辰妃之子？”皇后还是问了出来。
皇帝沉郁着脸点了点头。
皇后刚想问关于那道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奇怪女声，就见皇帝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马上会意地没再开口。
楚寻觉得不可思议。
【信王被废了王位，辰妃打入冷宫，虢国公这个幕后黑后却屁事没有，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皇帝只要再往深里挖一挖，就能知道信王和辰妃有私情纯属胡说八道，他们是为了保全虢国公！】
【虢国公真是个人才啊，情人和儿子豁出命和前途，也不肯把他供出来，这人得有多大的魅力啊？】
【统子，这虢国公长得比皇帝还要帅吗？】
皇帝：……
这都啥时候了，你个小丫头还管别人长啥样，你的心思能不能放点儿在正事上。
比如说，透露点虢国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系统：【虢国公以前或许是个帅哥，可他女儿都这么大了，也帅不到哪儿去，信王和辰妃想保他，估计是对他还抱着希望吧。】
楚寻：【怎么，虢国公还真的想把皇帝拉下马，自己登基称帝啊？】
皇后：……
她腿一软，站都站不住了，幸好皇帝在她身边，一伸手把她搀住了。
皇帝的脸色出奇严肃，目光透着深思。
系统：【虢国公以前是没这个胆子，只想让儿子坐上帝位，自己当一当太上皇。但他换子成功之后，胆子就越来越大，已经不满足当个太上皇了。】
【他表面上支持信王，实际上他早就暗中筹谋，信王也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楚寻追问：【他想搞什么阴谋？】
系统往深里挖了挖瓜，倒抽口冷气。
【主子你绝对想不到，虢国公早就部署好了，他和信王约定好发动一场宫变，让信王逼宫，逼皇帝让位于他。】
【然后等皇帝写下让位诏书后，就让信王给皇帝一杯毒酒，毒死皇帝，以绝后患。】
【信王对他这个亲爹当然是言听计从，他却做梦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虢国公已经安排了人手，等皇帝一咽气，他就会站出来指责信王大逆不孝，弑君夺位！】
【到时候他登高一呼，信王就成了众矢之的，他打着勤王的旗号顺理成章地拿下信王这个乱臣贼子，到时候他就会受万人拥戴，他不登基，谁登基？】
【可笑信王还为他背锅，却不知道虢国公六亲不认，眼都不眨地就把他这亲儿子给卖了。】
皇后脸如死灰，跪倒在地，仰头望着皇帝，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亲生父亲竟是这种人。
若真的是，她还有什么脸面对皇帝？
她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皇帝眼中冷意如冰，摆了下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他先让人把隔壁偏殿的楚寻几人安置于自己的寝殿旁边，并派了御前侍卫暗中保护，同时下令方圆百米之内，谁也不得靠近。
这丫头吐露的秘密太惊人了。
皇帝不打算放楚寻离开皇宫。
一来是为了她的安全，二来也是防止走漏消息，惊动了虢国公这条隐藏极深的毒蛇。
皇帝去了方才楚寻呆过的偏殿一侧，那有个暗室。
信王就被关在里面。
听到脚步声，像被霜打了一样的信王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皇帝。
“父皇！儿臣、儿臣……愿招！”
他双眼赤红，咬牙切齿：“所有的一切，都是虢国公指使，儿臣……上了他的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