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眉头紧拧,默默举起了手上的冰块。
四目相对,静默不语。
炫目的灯光拂过他深邃的眉眼,惊世骇俗的惊艳。
他眉梢染笑,目光极深,似有赞许之意。
盛南伊眸底半是惊诧,半是狐疑,突然砸不下去了,把冰块狠狠扔出去。
傅承屹捏着她的手,桃花眼漾笑,“盛南伊,如果你在所有时刻都能像方才这般停留一秒,很多事就会不同。
比如昨天,如果你没甩出那个耳光,盛南赫或许就不会被激怒到破坏合作。还有在游乐场、在酒会、在庆祝会……”
盛南伊倏地冷脸,“所有罪名都能安我头上是吧?好,我生性嚣张,被报复也是理所当然!”
傅承屹无奈摇头,“不是不能打,而是大多时候动脑比动用武力有用。”
盛南伊破罐破摔,“我可不像你,火烧眉毛了还能镇定自若,更没你那么多心机。”
傅承屹定定凝着她,“盛南伊,你别带情绪地认真想想,我真的会那么残忍地对付盛南赫吗?”
清眸掠过一抹疑色,她不想被他支配,却莫名冷静下来。
有一说一,傅承屹老谋深算,却又守文持正。
就连对对盛世清,也是把罪证摆到面前致他猝死的,严格说起来没有不择手段。
盛南赫跟他都没有直接的仇恨……
她望着傅承屹,左脸又红又肿,唇角都裂开了。
记不清方才打了多少下,只是机械地想要发泄。
她以为自己没多少力气,没想到这么触目惊心。
“是不是有疑点?现在可不可以听我讲?”傅承屹言辞温和,耐心十足。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移开目光。
傅承屹重新取来冰块给她敷上,将当年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盛南赫被几个新结交的朋友带去公海赌博,染上赌瘾,赌债还不上,又不敢告诉盛世清,只能向他求助。
那时她因车祸昏迷,盛世清整日忧心忡忡。他想借此机会复仇,便挪用公款为盛南赫擦屁股,盛南赫见有人兜底,越发有恃无恐,直到债台高筑被抓。
他见时机成熟,打算最后逼盛南赫一把,跟那边的人交涉好要拖几天。盛南赫被关小黑屋饱受折磨,最终同意他提出的卖股份还债的建议。
他手头没多少钱,动用她的资产被盛世清察觉,只能外借,多花了些时间,盛南赫的股份也没拿全。
他在约定时间赴约,对方却趁机加价、故意刁难,双方闹了不愉快,发生械斗,他腹部中了一刀。好在及时发出信号,他带去的人冲进去救了盛南赫送上船。
——
“我本意是想让他避一阵子,等回来时一切已成定局,只是……”
没想到盛南赫上的不是那艘船。
“我哥为什么会上错船?”她抓住他的手臂,迫不及待地问。
一想起盛南赫在船上可能遭受过非人虐待,她的心仿佛被凌迟,持刀人正是她的挚爱。
瞳眸微眯,长睫覆下迷茫,傅承屹轻嘲一声:“或许不是上错,而是那艘船根本不存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看似在设局,实则也是局中人。
“老的?什么意思?你背后还有谁?”她又急又慌,“傅承屹,都到现在了,你还想瞒我?”
傅承屹轻轻摸她脑袋,眉宇温柔,“现在还不是和盘托出的时候,你知道了可能会有危险,等我再想想。”
“傅承屹!”盛南伊急得皱眉,忽而眸光一动,“是张枫对不对?他既然告诉你真相,还提供证据,也肯定会为你出谋划策。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死我哥,难道他跟伯父也有仇?傅承屹,张枫不会也喜欢你母亲吧?”
傅承屹瞳眸微缩,忽地攥拳,又悄无声息地松开。
盛南伊这句话点醒了他。
他想过张枫帮他的很多可能,却没想过会是因为他母亲。
他先前料定张枫跟盛世清有仇,想借他的手除掉盛世清,他们算是同盟。
然而能到你死我活的仇只有那么几个,张枫显然不是为了钱,那是因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