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明若有些担忧地看着深夜前来的颜昭白,“你该不会是失眠吧?”
连日奔波,忙得脚打后脑勺,居然被认为是失眠,颜昭白只觉得自己真是太苦了。
“你不要在京城逗留,早些回东桓去吧。”颜昭白沉声道。
“五哥,出什么事儿了?”明若看颜昭白一脸凝重,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那日我从云陵山回京,父皇得知了我安葬母妃的事情,因着有那卷圣旨,当时只说此事办的草率,让我回府闭门思过。
之后,又下旨说要演兵,要外祖父的海威军与陈国公的陈家军一较高下。作为惩罚,演武输了的一方,便要交出虎符。
陈家军向来以‘迷踪阵’引以为傲,只要被围困镇中,定是要全歼敌军的。海威军驻守海防,本就不擅陆战,对上这‘迷踪阵’,很难有胜算。
最主要的是,我被禁足府中不能迎战。陈国公不下场,外祖父若是下场,就算勉强赢了也输了风格。大表哥对破阵也不算精通……这次是我连累了外祖家……”
明若陷入了沉思,要说谁连累了谁,那妥妥滴是她连累了五哥外祖一家。毕竟,五哥只是养子,她可是苏贵妃的亲闺女,母债得女偿啊。可是,打仗破阵什么的,她不会啊。
“五哥,那个什么迷踪阵,根据名字判断,是进去后会迷路吗?”明若觉得,知识就是力量。打仗不得行,她还有个掌握科学技术的脑袋瓜可以用。
“是。”颜昭白点点头,“除去方向不清,迷踪阵里还有不少小的阵法环环相扣。我对阵法一类还算熟悉,如果可以上场,应该可以打个平手。”
颜昭白拍了一下脑壳,自己一定是急糊涂了才被小九儿给带沟里去的,他今夜抽身过来可不是跟养在深闺的妹子讨论练兵的。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要说的是,父皇如此行径,已是不顾父子之情。你留在京城不安全,早早回去东桓,我也放心一些。”这才是颜昭白此行的目的。
“那不行,事情是我同五哥一起做的,出了事怎么能让五哥一人去扛。”明若唇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既然这个‘爹’都不顾父子之情了,咱们换个爹不就成了……”
颜昭白伸手就去捂明若的嘴,这里就算都是自己人,此种言论被人听了去,也对名誉有损的:“不许瞎说!”
明若扒拉开颜昭白的手:“先把演兵的事解决了,‘换爹’这事一会儿再说。”
“什么时候也不许说!”颜昭白一头黑线,百善孝为先,这爹还能换了换去的?
“行吧,你自己决定。”这爹她是换定了,五哥要是不认亲爹,被亲爹毒打,那可不关她的事。
不就是陆战么,我方又不是没有擅长陆战的大元帅。男朋友有作战经验,破阵之类似乎也拿手,再加上指南针这个神器,破个‘迷踪阵’,应该不算难吧。
明若笑眯眯地看向亲亲男朋友:“夫君,演兵之事因母妃而起。女婿乃半子,你看……”
“好。”司皓宸不等媳妇说完就应下了。
明若也摸清了司皓宸的脾气,只要用‘夫君’做开头,简直就是无往不利嘛。
“这……怕是不妥……”颜昭白倒不是不信司皓宸领兵作战的时段,东桓战神的名号在南戎也是响当当的,“毕竟,云亲王不是我海威军的人……”
“五哥在军中找个与我夫君身量相当,又靠得住的人。到时候,我夫君就易容成他的样子上场指挥就是。我们只做好事,不留名的。”
明若的脑子转得飞快,自家男朋友可是威震四国的战神,以真实身份上场,看着就像欺负陈家军,对男朋友声望有损。
“就这么定了。”司皓宸当场拍板。
颜昭白:我好像才是当事人吧?
“这件事告一段落,那个……”明若想去问问便宜爹,要不要见见他五儿子。
颜昭白怕小九儿说要谈‘换爹’的事儿,马上打断道:“演兵之事为兄还要同云亲王详谈一番。”
“哦,那你们谈。”明若转身出了客堂,“初三。”
“主子。”初三从暗影里走出来。
“你去看一下渊先生睡下了没。”
“是。”初三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渊先生还在院子里喝茶。”
“哈?”明若是真心服气,自己这都睡醒一觉了,便宜爹还在外面喝茶。
他老人家这是睡晚了,还是起早了?或者是……跟她五哥一样,失眠了?(颜昭白:我再申明一次,我不是失眠!)
初三将主子送到院门口,然后隐回暗处。
明若款步穿过月洞门,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衣袍的老者坐在六角亭里,手边是一把提梁紫砂壶,并一只茶杯。
“您这么晚还没睡吗?”明若走进凉亭,自己找了位子坐下。
“不困。”颜渊看向闺女,“若儿怎么也没睡?”
“我睡了的,后来,五哥来了,就起来跟他说了点事。”明若就把‘假爹’欺负五哥的事情跟‘亲爹’告了状,“您要见见五哥吗?”
颜渊还没回答,前院那边响起了刀剑相搏的打斗声。
明若心下一惊,这该不是‘假爹’查到了她的住处,直接派人来刺杀吧。
司皓宸听到动静,也不去查看,第一时间赶到明若身边。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颜昭白。颜渊对这二人的反应,非常满意。
进来的刺客只有一人,武功却极高,被四名暗卫围攻,硬是一路打到了他们所在的院子。
司皓宸剑眉微挑,这刺客武功明显高于初一他们几个,但却没有尽全力,只是想方设法摆脱他们四人的纠缠罢了。
“重明,住手。”颜渊沉声道。
黑衣蒙面人后撤数十步,直接朝着颜渊的方向跪下来:“主子。”
司皓宸打了个手势,初一几人也住了手,隐回暗处。
“起来回话。”颜渊开口。
重明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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