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翻了个白眼,这雪女居然嫌弃她的蜂蜜柚子茶,真是不识货:“哼。”
司皓宸不再停留,继续背着媳妇回府。
“不用看看他们做什么吗?”明若觉得只要跟北池雪女牵扯到一起,准没好事。
“北池觊觎东桓物产富饶已久,太子不会蠢到与北池雪女从往过密。”司皓宸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他大抵是想利用雪女预测未来的本事,夺得先机。”
“雪女如果真的可以预测未来,北池皇帝怎么会让她离开北池?”明若想了一下,“估计,太子也未必相信雪女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不过是想让雪女预测出一个他想要结果罢了。”‘众望所归’是流向,需要一只手来引导。太子想让雪女成为这只手,那雪女又想从中得到什么呢?
“爱妃果然冰雪聪明!”司皓宸由衷夸赞。
明若笑着打趣:“王爷谬赞。”
砰地一声,一朵金色的烟花在空中绽开。司皓宸停下脚步,将明若放下护在怀里:“看完烟花再走。”
“好啊。”明若欣欣然地望着天空,这古代的烟花除了金色就是红色,还只有一种造型,看着着实无趣,“我们回去吧。”
“这么快就不想看了?”司皓宸挑挑眉。
“花色太单调了,没意思。”
司皓宸宠溺地蹭了蹭明若的额头:“改日让鲁巧匠做些新颖别致的放给你看。”
“好啊。”这周围看起来有些熟悉又一些陌生,“我们这是走到哪里了?马车好像不是停在这里吧?”
“就快到王府的后门了,还惦记着马车呢……”司皓宸轻叹一声,为自己王妃的方向感担忧,“这都不用拍花子的出手,单独把你放到街上,怕是都找不回来。”
“呵呵。”人艰不拆了解一下,“快放我下来,我要回竹苑看花灯。”
司皓宸并没将明若下来,而是背着她慢悠悠地往竹苑走。
道路两旁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墨蓝的天空中皎洁的满月洒下清辉,玄色锦袍的高大男子,背着绝色倾城的女子。夜风拂起交缠在一起的衣袂……这场景美得像是一幅画卷。
竹苑里的树木被各色小灯笼装饰得花团锦簇,池塘里飘浮着莲花式样的河灯,整个竹苑绚丽夺目又安静祥和。看起来比街上的灯会还要新颖别致。
“哇,这些花灯点起来,效果还不错嘛。”这些装饰都源自于明若对节日‘小彩灯’的执念。
“很漂亮。”司皓宸陪着明若在廊下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卧房。
紫苏连忙准备了沐浴的热水送进来,紫草也端了热气腾腾的甜汤来。
“你们没出去逛逛吗?”明若沐浴完毕,换上了紫苏为她准备的寝衣。
“奴婢怕王妃回来得早,奴婢不在,别人伺候您不习惯。”紫苏用大布巾,将王妃柔顺的长发裹起来,慢慢地绞干。
“霁雪回来了吗?”明若忽然想起,在街上没太看清楚的身影。
“还没。”紫苏自己愿意留在府中伺候,并不是想影射霁雪,所以解释道,“霁雪没见过皇都的灯会,估计会逛得久一些。”
明若发现,紫苏这姑娘不但敏感还很细心。
“先就这样吧,不用绞了。”明若端起温度刚好的酒酿圆子,吃了一口。
“王妃是要等王爷来绞吗?”紫草笑着问。
“就你知道得多!”明若嗔怪。
“嘿嘿。”紫草低下头偷笑。
司皓宸款步走进来,紫苏和紫草默默退下。司皓宸将明若捉到怀里,抬手帮她弄干头发:“我吩咐了周管家,在卧房旁边弄间浴室出来,明日就开工。”
“呵呵,您终于舍得开尊口了。”明若翻了个白眼,她说了好几次,司皓宸这家伙都不为所动。
司皓宸心虚地挠了挠鼻尖儿,之前是怕这小院子什么都好,她就更不愿住在梅苑了,所以才没答应的。
这必须赶紧换个话题才好:“刚才国公府送了帖子来,明日贤妃回府省亲,邀你过去坐坐。”
“哦。”明若转头看向司皓宸,“我可以去吗?”
“你想去就去凑个热闹,不愿去回了便罢。”司皓宸自然是知道明若的意思,遂又说,“不必考虑宫里那位。”
“我怕跟外祖家走得太近,丹胥帝会对他们不利。”外祖父和外祖母是真心疼爱自己,明若自然会为他们多考虑一些。
“老国公逢战必胜可不是空有匹夫之勇的莽夫,他可以处理好这些。”司皓宸将明若的头发拢到一侧,“况且,东桓一共五十万大军,三十万在我手中,十万在老国公手中,丹胥无论如何都不会跟老国公撕破脸的。”
“哦。”明若忽然觉得,自己的靠山很硬核啊。
“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好。”明若推开轩窗,荷塘中笼着薄薄的雾气,粉色的芙蕖微微绽开,平静的水面上漂着几盏莲花灯,月亮像是一块银盘浸在水里。
明若趴在窗边,静静欣赏。司皓宸拿了披风盖在她肩头:“你很喜欢这池芙蕖?”
“从前……我家也有这样一个荷塘。”明若看着面前的景色,思绪扯了好远。想起夏日午后偷偷折爷爷养的芙蕖,还有,和七师兄一起剥莲子吃……
司皓宸瞳眸微缩,那种明若会突然不见的恐慌又蓦地撞进胸膛,他将明若拥入怀里:“你若是想念家乡,我陪你回去便是。”
明若眼中的光亮渐渐被水雾浸染,喉咙堵得难受,只小声呢喃:“回不去了……”
司皓宸能感觉到明若心里难过,所以才说陪她回去。可是,她似乎更难过了。司皓宸将明若转过来,看着她染了哀愁的小脸:“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一点?”
明若忽然圈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埋在司皓宸胸前:“什么都不用做,让我这样抱一下就好。”
司皓宸的脊背僵了一下,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可是,他知道,他的若儿在安静无声地落泪,滚烫的泪水透过衣料灼痛到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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