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排好队,过来领你们的午饭。”
为首的男老师表情严肃地开口说道。
他话音刚落,在地上躺着,墙边倚着的学生们像是充电完成的机器人一样,立马蹦了起来。
只有几块饼干啊,都不够塞牙缝的。
站在前排的学生领了午饭后,有心说上几句,但看见几个老师的表情,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管他的,先吃了再说。
没等回到位置上,领到饼干的学生无一例外的都往自己嘴里塞去。
毕竟,要是被抢了可就没处说理去。
至于告诉老师,就算抢劫别人饼干的人受到了惩罚,自己的午饭又不可能再多领一份了。
这事昨天中午才发生过。
除了关系要好的朋友,其他的人都恨不得离所有人都再远一点。
发完了学生们的午餐,几个老师拿着剩下的几包饼干作为午餐。
其中一个男老师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噎着了就喝上一口快要结冰的水缓一缓。
“徐老师,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戴着眼镜的男老师一脸愁苦,他身形瘦弱,符合大家对于知识分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刻板印象。
“能怎么办,熬呗。”
被问话的男老师是学校里教授跆拳道的体育老师,外省人,一直住在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里,这次和全校师生一起撤离到防空洞里来。
前几次回校拿食物,他是外出时间最多的老师之一,由于没有足够厚实的衣物,他的脸被冻伤,手脚更是长满冻疤,每天晚上都又痛又痒。
今天说话怼人的也是他。
徐恺今年二十七八岁,比起在校的研究生,也大不了几岁。
眼看着学生们各个混吃等死,自己累死累活,满身冻伤还要被埋怨,气不打一处来。
“反正之后出去找吃的,这群学生也要去,否则仅凭我们几个,哪有办法。”
“可是...”
眼镜男老师有些迟疑,毕竟通知上说的是老师要照顾好各校学生。
“可是什么?要说这群学生是小学,中学的未成年人,那我也认了,但你看看,都是大学生,二十岁的人了,还有的比你我都壮实,就只知道缩在防空洞里等我们找吃的回来。”
“老徐,你别冲动,这几天暴风雪过了就好,万一之后被学生投诉,我怕你工作都保不住。”
“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徐恺家在外省,这次雪灾到来,通信中断,他连家里啥情况都不知道。
以前觉得,在学校当老师稳定又有面子,但到了这种时候,他发现屁都不是。
之前他还会为了自己能不能转正而苦恼,现在他想通了,去他的,老子以后就要找个离家近的工作,凭借他全国武术比赛拿奖的名次,到哪儿干不是干?
大不了像他的师兄弟一样,在健身房或者武馆当老师,一年都不少挣钱。
“反正我话撂在这儿了,他们要是不和我们一起出去找吃的,就不要怪我们不分食物给他们。”
谁的命不是命啊。
“咕~咕~”
坐在角落的王佩佩摸了摸自己发出声音的肚子,一脸惆怅。
虽然她将玉佩拿到手了,但是以前秦楚然囤积的物资是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前天她自告奋勇去搬运学校的食物,悄悄往空间里塞了些吃的,但也只够自己吃上一个星期,她不敢拿多了,怕被发现。
外面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三十度,而他们这群人,除了几件羽绒服,啥御寒物资都没有。
只吃了几块饼干,王佩佩饿得有些难受,她往左右两边都看了看,见大家都是躺着,没人注意她,便悄悄站起身来,装作去厕所的样子。
厕所的位置靠近通风口,比其他地方要冷上不少,除非人有三急,否则其他人不愿意往那边走。
王佩佩顶着寒风,偷偷从空间中拿出一根烤肠,用冻僵的手撕开包装后,三两下就吃完。
快速咀嚼过后,她觉得还是不管饱,又拿出一个冷掉的馒头,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或许是吃烤肠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人,王佩佩在吃馒头的时候松懈了下来。
“好啊,我就知道!是你拿了我的玉佩!”
一阵尖锐的声音后,王佩佩刚想回头看是谁,就感觉到了腹中一阵冰冷刺痛。
紧接着,一刀又一刀。
披头散发的秦楚然活像是一个疯婆子,手拿一把水果刀不停地往王佩佩身上捅去。
等到其他人闻声而来时,只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王佩佩和还在不知疲倦往她身上插刀的秦楚然。
“干什么!!!”
徐恺一脚踹在秦楚然身上,巨大的力量让她直接被踹飞,手上的水果刀也顺势滚落,另外几个老师立马上前将她钳制住。
尽管被人手脚都给按住,但秦楚然双眼发红,扭动着身体不停挣扎。
“王佩佩!我就知道是你拿了我的玉佩!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个贱人!去死啊!!!”
按住秦楚然的老师中就有之前管理两人教室的那个值班老师。
她一听到玉佩两个字,都有些应激。
何必呢?为了一个不值钱的玉佩,现在连人命都闹出来了。
她悄悄侧过脑袋,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王佩佩。
王佩佩想要说些什么,但可能是由于肺部被捅,她一张开嘴巴全是涌上来的血液。
“咔咔。”
没等她说上任何话,也没等到任何急救措施,王佩佩就已经浑身冰凉了。
她手里的半个馒头滚落一旁,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