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萨姆的防寒衣是军方的,弗尼兰克的防寒服也是很暖和的。
不过,夜晚的温度可能已经降到了零下二十多摄氏度,就算穿着防寒衣,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这座医院里的空气流通很好,而且因为很多窗户和窗户都被破坏了,所以房间里的气温并不比外面低。
他们两人正挤在一间看上去像是打扫卫生的房间。
医院里所有能燃烧的物品,都被搬走了,只有外面的灶台还在燃烧。
这个露天炉子里装着一个乙烯罐子,一个罐子大概能烧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西萨姆这个喜欢户外运动的人家里的存货。
他们只有一只崭新的煤气瓶和一只陈旧的煤气瓶,谁也不知道这把火能烧到什么时候。
那扇木门早就被人搬走了,他们不得不用一辆解剖车来支撑。
他又用捡来的塑料袋和其他杂物堵住了裂缝,总算是将外面的冷风隔绝开来。
弗尼兰克和西萨姆分别在两张椅子上坐下,尽量靠近对方,而露天火炉的位置,也是一个人拿着,免得热量和热量被消耗掉。
两人本来是打算轮换着睡一觉,然后再回去的。
但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状态,实在是睡不着,而且两个大老爷们都有自己的亲人。
西萨姆抱着露天火炉,眼神有些复杂。
“我在海军服役的时候,一直在考虑和家人相处的时间,但当我和家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工作有多糟糕。
由于我不在家,我的孩子小西总是被学校里的恶霸欺负,养成了一个比较内敛、比较懦弱的个性。
最惨的就是他妹妹,整天和小混鬼混,根本不肯听我的。”
两人一边对着篝火,一边聊着各自的心事。
末世让他们面临着生存的考验,但同时也让他们反思自己。
当阳光从门缝中照射下来时,壁炉里那微弱的火光也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在咳嗽一样,颤抖着,最终熄灭了。
西萨姆摇了摇昏昏欲睡的弗尼兰克,一撞上弗尼兰克,他立刻清醒了,喘着粗气,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很累。”
“不用了,哥们,我以前在海军服役的时候,都是晚上不睡觉的,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西萨姆一边说,一边将炉子收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怀里的突击步枪:“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弗尼兰克也跟着点头,将身上的雷明顿也整理好,然后和他一起回到了走廊。
眼看着就要翻过病房的窗口,西萨姆一把拉住了弗尼兰克。
“别出声,外面有个人!”
弗尼兰克循声望了过去,只见数个身着黑色劲装,脚踩旱冰靴的人正在高速滑动。
西萨姆把手搭在弗尼兰克的肩上,低声说道:“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就回去。”
这群人似乎是冲着另一栋楼来的,还是绕过去比较好。
两个男人也不着急,一直等着那些黑袍人走进大楼,这才从医院里爬了出来。
二人脚上都穿着钉子靴,所以在冰上走得很平稳,但却走得很慢。
还没走出五十多米,西萨姆就感觉浑身一紧,常年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敏锐感知让她心中一凛。
他一把拉住弗尼兰克,让他摔倒在地,自己则是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撞在了一块突出的冰块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所经过的地方,都被一梭子子弹击中。
西萨姆和弗尼兰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互相扶住对方,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纽约被洪水冻结,到处都是冰雪。
一群穿着黑色劲装的人,正在医院的另外一边追逐着他们。
两人都是溜冰靴,弗尼兰克或西萨姆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要不是西萨姆在战场上有着极强的本能,与弗尼兰克一起利用周围的地势,以及周围房屋的掩护,两人现在已经落入对方手中了。
一追一跑间,弗尼兰克的小腹上就多了一枚子弹。
虽未刺破,但看着弗尼兰克小腹被切开了一条巨大的伤口,这种伤势比起一般的穿刺伤口更加恐怖。
寒意让弗尼兰克连痛苦都感觉不到,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凉。
西萨姆哪里肯放弃弗尼兰克,拎起几乎动弹不得的弗尼兰克,举着手枪,拼命地往那栋楼跑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群追杀他们的黑衣人,速度也慢了下来。
“咦,不对,那两个人好像是有一个巢穴的,我们跟上去,说不定可以一网打尽!”队伍里的一个人突然停了下来,叫住了自己的伙伴。
另一人也跟着道:“是啊,要是能抓住几个,老板肯定会重重嘉奖!”
几人商议之后,决定将狩猎改为猎杀。
不但要将那两个可怜的家伙抓起来,更要将他们的同伙一网打尽。
弗尼兰克和西萨姆一家都被这一声枪响给吓到了。
他们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到窗口,焦急地看着。
弗尼兰克的老婆珍妮拂突然大叫起来,她指向远处,“你们看,那两个人,上帝啊,弗尼兰克似乎受了伤!”
西萨姆的老婆一把拉住珍妮拂,她正歇斯底里地大叫:“珍妮拂!珍妮拂!你别喊,他们已经被人追上了,我们这么大声喊,只会让他们更危险!”
两个人此时所处的地方,大概是离那栋楼八百多米远,西萨姆显然也察觉到了身后那名黑袍人的存在。
他抱着昏迷中的弗尼兰克,果断地换了个方向。
我们的行踪,绝对不能泄露!
即使自己死亡,那些黑袍人也会找到自己,找到弗尼兰克的亲人,这是他的信仰。
不过老婆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只要她在这里,大家都有活下去的机会。
如果他们的行踪被发现,被这些人挟持,那么他们就完蛋了。
西萨姆的老婆一把将珍妮拂搂在怀里,对她下达了指令,让她把枪拿来。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抱着自己的孩子,叹了口气。
同一时间,卢凡天从一个奇怪的梦境中醒来,他是被一条蠢狗吵醒的。
还好,没有醉。
他拿起一杯清水,往昏暗的灶台上加了点煤,让炉火再次明亮,然后开始烤面包。
轰!
一道极为靠近的枪声让他浑身一颤,瞬间恢复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