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今日正在选拔出席试炼大会的弟子,弟子已经报了名,师傅要来看吗?”
一大早木云终的声音便从屋外传了进来,还没睡醒的姜听晚还以为是饭点到了,这一觉睡到了晚上?
惊醒地坐了起来,但见屋外天光正好,阳光和煦,这是早上呀?
姜听晚这才反应过来木云终的话,连忙穿好了衣服和鞋,跌跌撞撞地打开了门。
“去!怎么不去?”
说这话的姜听晚还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如今的木云终瞧见她这副不见外的模样已经完全不奇怪了。
“这事儿,你怎么昨日不告诉我?”
姜听晚一边整理,一边朝外面走。
“弟子也是第一次参加选拔,也是今日才知道参加试炼大会一共有十个名额,除了化境期的慕师妹、结丹后期的孟师兄和两位莫师兄已经确定。剩下的六个名额已经发放给了外门弟子,我与林师兄需要与他们同等竞争。”
“参加试炼大会的名额不是只要是结丹期就可以免试吗?林书宇不突破了吗?”姜听晚一边走一边问。
木云终也有问必答:“林师兄说自己才突破不久,愿意参加比试,以实力获得名额。”
“这不闲的吗?”姜听晚下意识吐槽。
虽说刚突破的修士是有可能因为战斗技巧和修炼秘法的差异输给比自己低一阶的人,可是结丹期被视为修士的关键期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突破与未突破确实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这也是三元宗将结丹与否作为是否成为内门弟子标准的重要原因。
“那你呢?以你现在的实力,你直接告诉他们一声便可,还需要你动手吗?”
姜听晚意识到了这一点。
木云终却是顿了顿才回道:“因为孟师兄说弟子错过了报名截止的时期,说只要我能在他手底下坚持三个回合,他便将弟子的名字加上去。”
“这?”姜听晚一脸问号地停了下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刚问出这句话的姜听晚在看见木云终的神情后瞬间就明白了,惊讶道:“你,你是故意的?”
被点破的木云终带着几分坏笑回避了姜听晚的视线。
好小子,他是故意要与孟子渊对战的。
“弟子本无意与孟师兄置气,只是孟师兄连问都不问便以截止为名有意阻拦,还特意要与弟子打赌,弟子便只能如他所愿了。”
木云终的口气无辜极了,姜听晚能咋办呢,自己的徒弟,自己还能胳膊肘往外拐吗?
于是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宠溺道:“不过,他们欺负你多年,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们得个教训了。”
“多谢师傅体谅!”木云终开心地回道。
“那你都打完了还让为师去看什么?”姜听晚以为他们的战斗应该在他们说完这句话之后。
“弟子这不是特意来请师傅观战吗?”
“嗯??”姜听晚这会儿迷惑至极。
“我见师傅养病这些日实在无聊,便在答应迎战后,第一时间赶来接师傅了。”
姜听晚听完不由露出惊喜的笑容,他还挺贴心,自己这些日确实是有些无聊了,如今有免费的乐子看,倒也不错。
说罢,木云终便又一次召唤出了玉霄剑,姜听晚也没觉得有异,毕竟这是白望舒的佩剑不是自己的,再次见面自己与它就跟第一次见一般。
木云终却在看了一眼后故意提道:“自从上次借用师傅的灵剑后,一直未有机会还给师傅,不知今日,师傅能否再借剑一用。”
姜听晚闻言,这才看向了空中的玉霄,这是我的剑呀,我说怎么眼熟呢?
于是随口回道:“如今的我也用不上这样的好剑了,如此便送给你吧,你比师傅更合适。”
木云终有些意外她说出的话,但又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自从他们一同从崖底上来后,他明显地感觉到,不仅是自己,就连姜听晚也变得有些不同了。
唯一让他觉得没那么满意的,便是姜听晚真的越来越将自己当做她的徒弟了。
“快走吧!”
姜听晚率先站上了飞剑,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戏了,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木云终期待地眨巴了眼睛。
原本还有些郁闷的木云终听话地站上了飞剑,又似乎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
短暂的飞行之后,姜听晚二人落在了山门的试剑场,此时的场地内外已经站了许多人,像是等待了许久。
就连苍术子、星明子、顾青漫都在场,像是特意来看这一场比试的。
慕清歌站在苍术子的身侧,与苍术子相视一眼后微微点了点头。
眼见木云终终于回来,又见姜听晚随行,孟子渊不由冷笑一声,“木云终!别以为你将姜师伯请来,我便会手下留情。我说三个回合,便只有三个回合。”
话音刚落,众人也是讥讽一般的发出笑声来。
然而高台上观战的苍术子和星明子却微微诧异,因为他们看见了驾驭那柄飞剑的人不是他们的师妹,而是木云终。
二人落地之后,玉霄剑又被木云终收回了手中。
他们的师妹竟然将自己的玉霄给了木云终?
那可是与木行之的排云剑并称灵犀双剑的玉霄啊?自从木行之悔婚之后,姜听晚便再未用过此剑,如今玉霄剑不仅重见天日,甚至还出现在了木云终的手中。
“孟师侄不必紧张,本长老只是来观战的,你们随意。”
姜听晚说着便在看了一眼高台上的苍术子后朝他们走去。
以自己的身份,应该是跟他们站在一处的吧。
“动手吧!”孟子渊手握灵剑,催促道,之前被洗劫一空的怨气一定要在今日全部发泄出来。
“且慢!”不为所动的木云终看着台阶上的背影,姜听晚还没有站好,这战斗还不能结束。
“搞什么鬼?”
孟子渊见他注视着姜听晚的方向,然后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是请姜师伯来给你开后门的吧,想要掌门师伯看在姜师伯的份上,让你待会儿输了也能参加试炼大会!”
孟子渊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台下观战的人也觉得是这种可能,纷纷起哄。
“木云终,你要是怕了便下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是呀!下去吧!”
台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木云终皆不为所动,只在看见姜听晚站定的那一刻才转过头来看向孟子渊,云淡风轻地说道。
“可以开始了!”
还在得意的孟子渊神情突然一沉,因为他在木云终的眼中看见了不屑的神情,仿佛待会儿这一战败下阵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感受到这种情绪的孟子渊不由认真了起来,仔细回想起这些年来,宗门弟子皆知木云终是个聚气十三载的废物,可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他出手。
难道他就是话本中那种任人打骂戏弄,看似人尽可欺,但实则躲在人群中隐藏实力的高手?
刚产生这个念头的孟子渊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这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高手?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木云终!
他要真是这种人,他孟子渊便把脚下的这个台子吞下去!
孟子渊刚回过神,对面的木云终眼神已经瞬间变得凌厉,手中的灵剑被灌注了灵力朝他刺来,他刚一提剑准备格挡,对面的人就以超乎他想象的速度闪现至自己面前。
毫无防备的孟子渊将剑刚一提至胸前,便被侧身而过的木云终双指轻轻一弹,自己便感觉到手中的剑有地裂山崩之势的震感传来,持剑的手臂瞬间麻木,灵剑也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
等他反应过来,转身应对之时,木云终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台下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在他们的视角中,木云终只是在冲过来的瞬间便打败了孟子渊。
这应该连半个回合都没有吧。
“你输了!孟师弟!”木云终持剑相对,微微偏了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不!不可能!你作弊!”孟子渊连连后退,并不承认这个结果。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孟师弟可要慎言!”
“不!”孟子渊慌乱地看向台下众人,就连莫少禹和莫少扬二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我还没准备好!你趁人不备。”孟子渊不停地回想起方才的一瞬间,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自己会输给木云终。
“师弟的意思,是还要再比一次?”
木云终收了剑,一副无所谓地看向孟子渊。
但孟子渊却因此红了脸,输给木云终就已经够丢脸了,输不起只会更丢脸。
窘迫之时,高台上的顾青漫终于发话了,“输了就是输了,他能趁你不备在转瞬之间赢过你,便已经在你之上了。”
听到顾青漫此话,众人皆是一惊,三元宗的那个废物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的实力?纷纷不可置信地看向台上的那个人。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这场比试的影响,原本那些嘲笑木云终的人竟然在此刻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自己怎么会以为此刻这个意气风发且深不可测的少年,是个十足的废物?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