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口哨声再次响起,长鱼的目光变得更呆滞。不只是他,铁笼里的妖兽和人类眼中也都失去了清明。
辛小名见长鱼被牢牢控制住了,也不急着将他关入铁笼中。他从阔地上的一个丹鼎中提取了一小瓶翠绿色的药液精华后,闪身往山谷更深处飞去。
辛小名的身躯一消失在那狭长通道的路口中,长鱼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他闪身来到一樽丹鼎旁,一直藏在袍袖中的手终于伸出。那哪里算得上是一只手,只见五根白骨爪从袖子中探出,根根手指修长,白玉般晶莹,偶尔还反映着丹鼎之中药液的绿色。
长鱼将手伸入丹鼎之中,白骨指一碰到那绿色的药液,就像入了水的海绵,不过片刻,那翠绿的药液的颜色就淡了几分,而白骨手掌上却多了几分绿意。
长鱼将手抽离药液,收回袍袖之中,盯着那丹鼎中的药液若有所思。
“你怎么会摆脱我的控制!?”
一声惊怒声响起,长鱼不再多想,立刻朝山谷入口处飞去,他祭出一柄飞剑,那飞剑速度奇快,眨眼间就到了山谷的入口,那飞剑没有停顿,生生穿过石壁,将长鱼带了过去。就算是辛小名,也不能追上。
辛小名本是提着药液去了石室,准备为石室中的丹鼎补充萃取好的药液。刚开始,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直到他发现在丹鼎中浸泡着的药人居然微微神智,原本流通得好好的药液被打乱。
辛小名这时才发现。原本摆放在屋内的困魂烛少了一支。这一发现,让他既是惊恐又是愤怒。先不说这六根困魂烛是他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凑齐的,单说这少了一根困魂烛,他们的计划就又得耽搁起来。
石室中三个丹鼎中浸泡的药人,都是出窍期大圆满的修士,甚至有一人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分神期。为了生擒这三个修士,辛小名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然而,他们不仅要让这三人不死,还要不损伤他们毫毛做成药人,这更加难办。出窍大圆满的修士。实在难以控制。
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困魂烛困住使他们的神魂虚弱。无法掌控身体。三个人,六根困魂烛,能控制住已经很勉强,更何况如今。竟然无故丢失了一根蜡烛。
辛小名忍住愤怒。将三名药人都放晕后。便马不停蹄地窜出石室,朝外飞去。长鱼也没想到辛小名会这么快返回,一时间被撞上了。
辛小名也没想到长鱼会逃脱自己的控制。瞬时间,他将困魂烛的失踪和长鱼联系在一起,不由得暴怒出声。
长鱼一从山壁中出现,阿伞就立即现身,长鱼看到阿伞,目光一凝,冷声道:“藏回去。”
大概没想过长鱼会用如此冷厉的语气与她说话,阿伞也是一愣,她的理智比她的情感反应快,身体先行,藏回了树中,隐匿起气息。
长鱼见阿伞动作,没有停顿,脚下的飞剑如长虹向远处飞去,很快就失了身影,紧接着,辛小名出现,往长鱼离开的方向追去。
待辛小名走远后,阿伞才从藏身的树干中走出,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时间短促,她根本没有来得及完全隐匿好气息,幸而辛小名只顾着去追长鱼,没有多加留心左右。
想到长鱼离去时的飞行速度,阿伞稍微安了心,只是此地也不宜久留。长鱼既然已经出来的,应该不会再回去了。阿伞便飞身离开了这座大山。
这十万大山离丹城最近,阿伞只能想着回到丹城去等。
也不知道飞宇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阿伞传了音给飞宇,告诉她自己先回丹城,不必担心。
夏目骅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看走眼了,他以为那个男子会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不会消失的人。结果却是让他很失望,那个人失踪了,成了丹城中人,饭后余谈的一笔。
夏目骅饮下一口茶,目光飘出窗外,恰好落在一个道袍束发女修身上,那女修面色淡漠,没有表情,走进了酒楼里。
夏目骅收回自己的目光,手指一动,将包厢的门的微微打开一条缝,不一会儿,他就看到那个女修上了楼梯,直奔最高层。
不是丹城的女修,夏目骅肯定,和那个家伙倒是有些像。
想起长鱼,夏目骅微微叹了口气,期待了许久的好戏竟是以老套不变的结局落幕,叫他好生失望。
阿伞坐在高楼的栏杆旁,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茶,眼睛注视着下方的人来人往。这已经是第三日了。阿伞在这城市中心的酒楼高层之上,看了三日,过往的人一个也没漏掉,可就是没有见着长鱼。
无端地,原本相信长鱼不会出事的心,也慌了。
九方在一旁直叹气,这姑娘,又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倒也不是说没了理智,只是考虑东西时,多了一个影响的因素,那影响还是未知的。
“这么干坐着也不行啊,你静不下心来修炼,就找些事情做。”九方说道,“干等的话,时间过得更长。”
阿伞手指沿着茶杯一圈圈绕,她能做什么?
“你不是接了个悬赏任务,恰好是在丹殿,不用出丹城。”九方说道。
阿伞这才记起自己接了的那个试药人的任务,只是,山斋丹人在丹殿中,她若是要试药,就必须也呆在丹殿中,这样,即使长鱼来了丹城,她也见不着。
当然也可能,长鱼也不一定会到丹城来,辛小名是炼丹师,长鱼到丹城或许更危险。但阿伞心里百分百的认定,长鱼回来的,因为他会知道自己会在丹城里等他。
阿伞决定在等两日,若是再见不到长鱼,便去丹殿做试药人。无论怎样,赋命丹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阿伞虽然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一直没有从袍袖中伸出的手里,却是握着一颗灵石,身体静静吸收着其中的灵气,缓缓修炼着。无论什么时候,修炼一事,总是不能落下的。越是接近元婴期,阿伞便更渴望结婴。
正想着,阿伞眼中忽然瞥见了一个人,顿时,她站起身来。
与她同时站起身的,还有在包厢里的夏目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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