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招新的日子,各派系弟子互相猜测着各自能新增多少师弟师妹。而太升封招一事多是上层子弟知道,以至于太升一系还有不少人吹嘘着此次招新定能拿下大头,其他各系知道内情的自然是笑笑不说话,不知道也只能陪笑,转过头暗地里骂一声专横。
其实除开那二十多个单灵根弟子是由各派系亲自选择,其余的百多位弟子都是由执事堂分配,此次是容月容星去了主殿看那新来的天才弟子,而阿伞和容尚则是去了执事堂领一干分配到的弟子。
“师妹放心吧,管分配的那家伙和俺玩得好,按和他说过,尽量把金灵根弟子分配给俺们容阳。”容尚拍胸口保证。
哪知才到执事堂外,就听得一阵吵闹声,先来一步的太乙弟子见了才到的二人,面上带着嘲笑。
阿伞直觉不对,待听仔细堂内的争执,阿伞和容尚面色齐齐一沉。
“我不要去容阳,你凭什么把我分到容阳那边,那边又穷又弱,我是来修仙的,不是来受苦的。”
“就是,那容阳有什么好,孙师兄说他们使计绝了我们去太升的资格,真是险恶,容阳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太升,凭什么让我们去容阳不让我们去太升!?”
“我也不去容阳,去了太升能修成仙人,去了容阳什么也做不成。”
“闭嘴,这事岂容你们胡闹,全凭安排,不得再说。”
堂内稍稍安静一会儿,又有几声稚嫩的声音不满地在嘀咕。本是分配给容阳的那群孩子在抱怨,这会儿连带着被分配到其他派系的孩子也抱怨起来,直道太升这般好,为何不让他们拜入其门下,对容阳更是埋怨十分。
阿伞这时才知道太升打的好主意。
新招的弟子大多六七岁,最大不过十岁,正是稚气满满,毫无心眼的年纪。太升这一路上不知是给他们灌输了多少东西,捧太升,污容阳。这些孩子现在的是非观念都是依靠着大人的倾向,自己根本无法鉴别。
如此一来,这些孩子定是不愿意加入容阳,甚至会对容阳产生埋怨,即使勉强加入,也生不出对容阳的归属感。
阿伞赶忙进入执事堂内。
执事堂内很大,今日各个窗口都挂了暂歇的牌子,平日里空荡的大厅此时站满了弟子,分成了十一区块,正中间聚着十来个小孩子,和一个二十七八的道袍男子对峙着,不愿到容阳的划分区去。
阿伞扫了一眼容阳所在的划分区,寥寥站着几个弟子,细数下来只有八名,其中五名还是三灵根的孩子,年纪也是偏大,**岁的样子。
“尚老弟。”林云见容阳的人来了,面上有些尴尬,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对容尚下了保证,今日却遇上这么一个幺蛾子。
容尚五大三粗,哪会想那么多,只觉得这群孩子太不识好歹,正想出口呵斥,就被阿伞拦下。容尚挠了挠头,想起师姐说过遇事就听小师妹的,便乖乖地后退一步到了阿伞身后。
“你们不想入我容阳?”阿伞越过那道袍男子,站在那群孩子面前,声音冷冷,暗含威严,一下子就把那群孩子震住了。
“就…就不想,看你这么凶,容阳肯定没什么好人。”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白胖男孩鼓起勇气回了一句。
听到有人开头说话,其他几个孩子也开始嘀咕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阿伞冷笑,说道:“再说一次,你们不想入我容阳?”
“当然不想!”
“我们要去太升,不去容阳。”
几个孩子也不怕了,竞相说着。这时,一个约摸十岁的男孩从队伍中走出,紧紧牵着一个四岁模样的女娃,往容阳的划分区走去。
其余几个孩子见了,骂了声叛徒。
阿伞见无人再出来,也不理会那些叽叽喳喳的孩子,转身对林云行了一礼,道:“师兄,既然他们无心入我容阳,我们也不勉强,过后麻烦将他们送出门派吧。”
“这…”林云为难,要知道有灵根的弟子可是难寻,哪还有送出的道理。
阿伞道:“我见他们心属太升,已是不可能入我容阳,去了其他派系怕也是融不进,太升又身负门派禁令不可违背,既然师兄已经分配好了,他们也算是我容阳的弟子,只是没有正式拜师,但我们容阳现在也不想要他们了,其它派系也不会再厚着脸皮去捡容阳不要的,故而…将他们送出去自然是最好的。”
阿伞这话说得狠了,那些个有灵根的孩子也是聪慧之人,大概知道了阿伞的意思,吓得不敢再出声。
此刻的阿伞也是恼了,不免迁怒于这些小孩,也存了吓唬他们的心。但她并不后悔这一番话,若她不这么说,太升这把戏还会弄第二次,若这些孩子真被送出门派,若要问罪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太升。
二是,这么说,也绝了这些孩子去其他派系,尤其是太升的路,打消了太升打的如意算盘。是容阳的,太升别想再吞下一块肉。
林云这时也是恼了太升弄出的这一摊破事,看到原本盯着这些孩子的其他派系的弟子已经收回了目光,容阳又不可能再接收,而太升…那还有脸接收这些弟子,没听人家都用了“捡”字,高傲如太升,怎会去做?
他总不能真把这群孩子送出去?!
平复了心情,阿伞看了一眼正中的十二个孩子,多是六七岁,也不觉他们可怜,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又道:“方才是师妹唐突了,这事应是师兄决定的,容阳便先带新收的弟子回去了。”
一招手,和容尚二人带着划分区的十个孩子离开了执事堂,其它派系的负责人看了看自家新招的孩子,决定回去好好给他们说说,可别给太升那群人给忽悠过去了,至于正中的那群孩子,他们都不再去想了。
刚出执事堂,就听到一声尖细的嘲讽:“都说做事留一线为好,容阳怎这般计较,小心日后后悔,莫欺少年穷啊。”
阿伞横了那男身女相的修士一眼,道:“不过一群小孩,我怕他们作甚!”
“这番因果,你们太升造业最大,后悔的是谁还难说得清。”
九方抚掌叫好,道:“有气魄。”
阿伞自从在那炼路一层破了怕死的心障后,思考事情自是多了一份洒脱。今日做事虽然太过绝厉,有点欺负弱小的意味,她却是不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