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令人厌恶的声音，莎莉脸上的笑容一僵，停下脚步，忐忑不安地回头。
    “把灵石都留下来。”
    “灵石？”
    “就是从这里拿走的东西。”
    “哦，你说那个啊！”莎莉恍然，但随后身子一缩，警惕地看着他。
    “那是我抢来的，不能给你。”
    顾行冷冷地看着她，提起了手中的刀。
    见此，莎莉嘴巴顿时一瘪，眼角含泪，忍不住啜泣道。
    “给你就给你，凶什么嘛！”
    说着，她提起裙摆，然后抖了抖。
    瞬间，就像是下冰雹一般，几十颗纯黑夹杂着丁点乳白的石头从她裙底下掉了出来。
    顾行看着这一幕，有些惊奇，这么多石头，怎么装进去的？
    但当他看见那些石头的时候，却是不由眉头一皱。
    “我要的是灵石，你拿诡石给我干嘛？”
    抖完了石头，莎莉眼巴巴地看着地上那些石头，听见顾行的话，却是小心翼翼地翻了个白眼。
    “我从这里拿走的就是诡石啊！”
    诡石是灵石？
    没有在乎莎莉的态度，顾行心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念头。
    但他没有做出判断，而是转头问于青。
    “是这样吗？”
    于青淡淡地点头。
    “如果你说的这里存放的东西的话，的确是诡石。”
    听了她的话，顾行眉头一皱，心中偶尔浮现的猜测变得清晰。
    小老头一道残念，没必要骗他。
    也就是说，这里存放的的确是灵石。
    但灵气显然不会是诡气，否则人类也没必要改变修行之路。
    也就是说，这些诡石应该都是由灵石而化成。
    再联想到陵墓刚出现时，那喷涌而出的诡气。
    若是远古时期封闭的陵墓，里面更应该是灵气，而不是诡气。
    于是，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诡气是灵气变成的？
    这个猜测在顾行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久久不能平歇，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这时，莎莉看着低头沉思的他，弱弱的说。
    “我能走了吧？”
    顾行甩甩手，示意她麻溜的。
    莎莉看着地上那堆诡石，擦了擦眼，最终还是走了。
    只是，一步三回头，分外的不舍。
    顾行没有在乎她，而是继续思考着。
    从灵气到诡气。
    从远古依靠吸取灵气向外求的修行，到如今一切只向内求的道路。
    还有诡异的诞生，万年前的变故。
    顾行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很重要的秘密，可想到最后，却还剩下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道院里没有记载，驱诡司里也没有记录，顾行也从未看到过类似的问题，甚至连万年前发生变故这件事，都没有多少人知晓。
    大部分人，更是以为，诡异从一开始便与人类共同存在。
    顾行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实在想不明白的问题他暂时不会去想，他会将其扔在一边，等待什么时候有思路了，才会重新捡起来。
    于是，深吸一口气，将所有问题抛至脑后，顾行将那些诡石都捡了起来，再次仔细地观察着他们。
    诡石温润如玉，纯黑中夹着丁点乳白。
    如果说黑色是代表着诡气，那么这乳白是代表着灵气吗？
    又一个问题浮现在脑海中。
    但这次就不用丢在一边了，他转头看向对诡石颇为熟悉的于青，直接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于青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而且，里面那纯黑的能量也并不是诡气，不过，”于青沉吟一番，“一吸收进体内，它们就会全化作诡气。”
    那这诡石中的能量应该是灵气和诡气之间的中间态了。
    顾行闻言，心中有了答案。
    也因此，眼前这堆曾经在他眼中毫无作用的诡石，此时却像是化作了一颗颗宝石般，价值不菲。
    虽然不知道这种中间态的能量对他有什么用，但物以稀为贵，他决定都好好收起来，再仔细研究一番。
    最后若是发现实在没什么用，他还可以找拥有智慧的诡异去换东西嘛。
    虽说人类与诡异算是死敌，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人有千万种，诡异也有无数类。
    像于青这种诡异，他不就相处的不错？
    而且，他刚刚还放走了一只诡异。
    交易而已，出了大周，在那些混乱的地方，不算什么大问题。
    不再多想，他将这些诡石都收进了储物法宝里。
    于青看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顾行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他了，以顾行这副表现，她也没有把握战而胜之，此时自然是没有了话语权。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免也有些黯然。
    顾行倒是不在乎她怎么想，收完了地上的诡石后，他又来到其它两具诡异尸体前。
    这些诡异自然也抢了诡石。
    大眼珠子的抓在手里，此时沾染了鲜血，就掉在眼珠旁。
    倒是绿青蛙让他有些烦恼。
    它的身体上到处都是绿色的带有强烈腐蚀性的血液，顾行不好下手，而且也没发现它抢走的诡石放在了哪。
    “它嘴里。”这时，于青提醒道。
    “谢谢。”敷衍地道了一声谢，顾行用水包裹着剑，撬开了绿青蛙的大嘴，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了数十颗诡石。
    清洗过后，同样都收进了储物法宝。
    于是，此役，不算上于青手里的诡石，其它的都进了他兜里，总共一百多颗。
    终于是有收获了！
    顾行叹了口气，心中欣慰地想道，但随即又有些难受。
    希望这些诡石有用吧！
    于青也走了出来，看着叹气的顾行，以为他还有什么想法，于是告诫道。
    “这种被吐出来的陵墓过不了多久就会崩溃，如果不能及时离开的话，很可能会被陵墓给掩埋，甚至可能还会空间崩塌，将你丢入虚空中去。”
    顾行也懒得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了，只是说。
    “该怎么离开？”
    “进来的时候会给你一个信物，捏碎那个信物，便能离开。”
    “啊？”顾行傻眼。
    信物？
    他哪有信物？
    “你没有？”于青看着顾行的表情，疑惑问道。
    “咳。”顾行干咳一声，“等我问问怎么回事。”
    于是，他就跑向了不远处被他命令躲着的小老头，以宗主的身份，斟酌了一番用词并委婉问道。
    “现在陵墓控制进出的阵法还在嘛？”
    小老头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回答。
    “检测阵法受损，防护阵法受损……通道阵法完好，缺乏能量，最低限度运转中。”
    顾行一听，顿时了然。
    大部分阵法都已经失效，难怪那些诡异随便都能进来。
    不过，他们是通过通道阵法进来，并获得了进出的信物。
    那么自己呢？
    自己可连大门都没靠近，就被化成一道光，送了进来。
    难不成，这陵墓还有其它活着的人在操控？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
    “我之前并没有准备进来，但有人带我进来了，你知道是谁吗？”
    这次小老头没有沉默，直接说道。
    “是祖师的佩剑邀请您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