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防疫政策越来越严，李智允以为她们这次回归会轻松不少，但她明显小看了公司赚钱的手段和头脑。
    “线上签售？！”被喊来公司化妆上班的李智允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圆滚滚的。
    “可是签售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线下见面吗？”
    朴黎语重心长道：“智允，我们总是要与时俱进的嘛。”
    “还有泡泡，你之后可以退出，但第一期最好入驻，更新勤快一点，给这个软件增加点人气哈。”
    “？什么泡泡？”李智允一脸懵逼地翻开放在工作室桌子上的文件：“粉丝花钱订阅爱豆的日常等非公开照片和私人讯息。”
    她一针见血：“嘶，好怪，这不就是自己贩卖隐私吗？”
    “反正按照你的私生规模，你也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李智允听后无语凝噎：“你说得我无法反驳，行。”
    她出门准备去化妆室前，跟朴黎通口风：“对了，欧尼，我跟导师商量过了，今年年底可以申请毕业。”
    防控政策下，她的很多课转线上，行程少了很多，更方便她疯狂补学分，赶论文成果。
    “嗯。”朴黎笑着点头，很好，少见的获得博士学历的现役爱豆，又多了一个正面宣传点。
    李智允此刻图穷匕见：“欧尼，如果疫情好转的话，我打算毕业后加入无国界医生的团队，考虑到一般参与救援任务的时间为至少六个月，我每年大概年中跟大队回归，其他的行程争取全部集中在那段时间解决。”
    “无国界医生？！”朴黎震惊到表情呆滞，反应过来后，她仿佛被雷击般一跃而起：“智允，我记得你学的文学专业吧。”
    她入社时间长，关系好的同期很多，听过娱乐圈不少能震碎三观的八卦，李智允确实是绝无仅有的天才，朝着专业歌手和演员转型也算寻常，谈恋爱曝光也无所谓。
    现在，朴黎都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
    李智允条理清晰地跟她分析：“是呀，不过我修了护理专业的学位，争取申请注册护士，考试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就是实习有点难搞，没有时间，实在不行做后勤工作也行。”
    说着她的表情有些苦恼。
    “等等，我记得你讨厌医院吧。”朴黎眼神依然惊愕：“而且我记得无国界医生，是前往战争内乱地区或者天灾人祸的地区提供紧急医疗帮助。”
    “李智允！你的生活太安逸了吗？”
    无国界医生经常深入战乱地区，他们的生命和志愿工作常常受到威胁，更不要说李智允还是国内的国际知名度最高的爱豆。
    李智允眨眨眼睛：“我是讨厌医院，但我又不讨厌医生。”
    她曾经住在icu，感受着身体慢慢恢复痊愈的阵痛，也经历过，眼看着外婆生命一点点消散的痛彻心扉，但她从未轻视或厌恶医生这个职业。
    “欧尼，淡定，我去报名，他们也不一定收我了。”
    不过他们不收她，李智允决定到时候发动金钱攻势，慈善组织就没有不缺钱的，但这个就没必要跟情绪上头的朴黎讲了。
    熟悉的头疼感又来了，朴黎把李智允重新按回到椅子上：“等等，智允，你的职业规划到底是什么呀？你想要退圈吗？”
    “要听实话吗？欧尼。”
    朴黎深吸一口气，坐在她旁边：“没事，你直接给我个痛快吧。”
    “其实我没想好，我只是觉得一直待在熟悉的领域，活在灯光和镜头下，很枯燥，好像活在真空里，让我感到不真实。”
    “所以，我想去见一见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务实且一心想要打造yunnly这个爱豆名片的朴黎，叹了口气，她安慰自己无法理解也没事的，艺术家都这种天马行空且浪漫的性格。
    至于智允找她筹划单干夺权，太过熟练和狠辣的手段，她至今也觉得是智允背后有人指点。
    “智允，你的事业怎么办呢？”
    “一代又一代的爱豆和歌手层出不穷，我计划之后跟着团队活动就行，一年回归一次，开一两个月的演唱会，足够了。”
    李智允淡定地再次丢下惊雷：“按照我导师的建议，之后我会出国留学，回来后留校在大学当老师，我也很擅长授课来着。”
    “但是，我觉得我还年轻，有钱也不着急工作，先看看世界再说。”
    “所以当无国界医生是你看世界的方式？！”
    “嗯，欧尼，旅游的话，对世界的认知总是肤浅短暂的，我想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另一面的真实。”
    此时，化妆间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外，犹豫后敲门催促，李智允起身，笑着轻拍朴黎的肩膀。
    “欧尼，往好里想，你是第一个这么清楚地知道我的计划的人了，其他人我都还没这么具体地说。”
    熟悉李智允性格的朴黎，郁闷又无语：“因为你不敢说吧，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第一个告诉我，是需要我给你善后，安排工作。”
    “嘿嘿。”李智允走到门口，还转身朝朴黎比心：“爱你，欧尼。”
    化妆结束，换好衣服，她被带到一个摆着直播设备的房间，姐姐们也陆陆续续地进来。
    线上签售跟线下的形式大不一样，大家身边坐着一个负责翻译的工作人员，李智允觉得自己不需要这笔开支，拒绝了翻译人员。
    大家按照年龄排序，她最后一个跟粉丝通话。
    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李智允强大的记忆力能记住她上次见他们的样子，天然具备媚粉的能力，朴黎觉得她一直干爱豆挺不错的，这种能力多固粉呀。
    李智允竟然见到了在mit数学系读书的粉丝。
    “你好呀，好久不见，最近学习如何？”
    “yunnly，你还记得我？！”
    “我们在mit见过，不是吗？我还给你签名，拜托你帮我保密。”
    “呐。”粉丝面色激动，但依然牢记她的目的：“yunnly，今年计划发新歌吗？”
    “这次回归专辑的主打是我写的，新的乐队风格，喜欢吗？”
    “喜欢，超爱这种热血风格，但是，yunnly，今年的新歌产量比之前少好多。”
    粉丝哀求道：“求求了，发新歌吧！”
    李智允忙于学习语言和新专业，还有毕业论文，她好久没在工作室内工作写歌了，她心虚地抿嘴：“你们知道的，自从抑郁症复发之后，我的脑子就没有之前好使了。”
    可惜她的粉丝比她更了解她的智商，尤其是mit的粉丝，他们擅长在各种网站和学术刊物上找她的名字。
    粉丝怒甩论文最新成果，是她前些日子跟oliver邮箱交流时，提出的一个新的破题思路，整理出来后发了论文。
    “呃，好吧，我最近有点懒散。”李智允真诚地说道：“而且我最近写的歌，你们估计不爱听。”
    有时灵感大发，李智允也会抽空记录下来，但她习惯了将自己的情感和思考放在音乐里，所以可想而知，她最近写的都是甜甜的情歌，朴帪英评价不愧是她。
    粉丝显然也知道yunnly的创作习惯，脸皱巴巴的，同款犹豫。
    时间快到了，李智允主动给她展示头顶比心。
    李智允长期断网，每次签售都能被粉丝套路，粉丝们也超爱逗反应笑点十足的忙内，什么破梗和土味情话，她的多语言优势，能立刻get，让粉丝体验感十足。
    比如：“yunnly，你知道墙壁，眼睛，膝盖的英文怎么说么?”
    “wall，eye，knee。”
    “我也是，我爱你。”
    李智允秒懂笑了。
    什么ending pose模仿和土味情话，她习惯了，渐渐也不脸红了，甚至还能反向调戏一波粉丝。
    但准备十足的李智允，万万没想到中国粉丝的玩梗远没有结束。
    自从她的恋情曝光后，粉丝知道她的中文实力很强，一直好奇她如何看待那首经典的泡泡茶，只可惜她在中国只有演唱会活动。
    于是，李智允再次连线一个粉丝时，看着一个男生穿着白色衬衫，戴着面具，跟着音乐唱起“想成为你专属的欧巴，黏你爱你成为你欧巴~”
    很好，很贴心，专门选的田玖国的歌词，李智允瞳孔地震。
    “呵呵。”她尴尬地眨眨眼睛，干笑着，努力掩饰脸上的尴尬，但她窘迫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
    why？！田玖国的黑历史，为什么她是受害人？而且她当初年少无知，还帮他们纠正发音，也唱了一版，千万千万不要被人挖出来呀，求求了。
    签售的男粉坐下，看见yunnly震惊尴尬到不知所措的神态，问道：“yunnly，你听过这首歌吗？”
    啊，绝对绝对不能承认，李智允抿嘴坚决摇头，摇头频率贼高，当场演绎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段视频签售很快火遍中文互联网。
    终于有人在互联网上挖出她曾经在防弹练习室内，给他们示范发音，演唱这首歌的视频，再次冲上热搜。
    yunnly版本的“泡泡茶”，中文发音标准，她甚至还戴了一个rap范十足的帽子，搭配她力道十足的舞蹈动作，某些人的黑历史都是高清的。
    视频上“哈哈哈”的弹幕密密麻麻，都看不清yunnly当年稚嫩的脸蛋。
    李智允看着手机上新鲜出炉的热搜世趋，转头阴森森地看向始作俑者--田玖国，就是他鼓动她，给他们录这个视频。
    然后，好不容易结束冷战，正式开启同居生活的某人就被恼羞成怒的女友，用抱枕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