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老严也很好奇幕后这人到底是谁。
竟能办成这么大的事!
他给徐辉做事已有一年时间,谈不上多深的交情。
刚开始只是处理简单的问题:比如跟踪竞争公司老板,搜集其他公司的违法证据等等等。
总归上得了台面。
可是近期徐辉提的要求让他甚是反感。
先是找个小姑娘,通过车牌号几乎要成功了,结果跟丢了;
然后又是抓小姑娘,本来以为能守株待兔,最后却还是失败了;
现在又要办这个破事,徐辉干出这丧尽天良的事,还要去擦屁股。
他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
自己也有女儿,心里早就骂了徐辉祖宗十八代了,净干这种缺德事!
等做完这一单,就彻底跟徐辉解除合同,再做下去损阴德,不做了不做了……
想到这,老严竟莫名生出些预感。
此事会不会与汪菲菲有关?
老严下车后,扫视了一下网吧周围:旁边紧靠着农田,周边稀稀拉拉几家住户,连路人都少,也就只有这种农村无业青年的硬需求——网吧,才会开到这种鬼地方。
他大感不妙,看这样子想找线索难了,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
果不其然,待他将所有周边的路全走了一遍,竟一个市政监控都没有。
呵!对手有点意思,不好对付啊!
老严跺着步子在网吧外走了两圈,抽了一支烟。
眉头紧锁了好一会儿,把烟一扔,一脚踩灭,钻进网吧……
网吧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秃顶油腻抽着烟,漫不经心问:
“上几个小时,身份证给我。”
老严没理他,用专业的眼光扫视一周,这里按照要求是有摄像头的,但是不多。
老板看他举止奇怪,正想发问。
老严说话了:“我侄子昨天在你这上网,口袋里的两千块钱丢了,我现在怀疑是在你这被偷了,我要查看监控。”
老板听完气坏了,骂骂咧咧道:
“妈的,老子这干干净净,你说被偷就被偷啦,上网交钱,不上网给老子滚!”
老严没生气,换了副笑脸,给老板递了根烟:
“老板消消气,我就是看一下监控嘛,又不会怎么样。”
说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
“看一下就好,绝对不给你惹麻烦。”
老板看见钱立马不生气了,笑容布满油腻的脸:
“哎哟老哥,你早说嘛,看监控简单,来,你进这屋,慢慢看。”
“王老吉要不要,我给你拿一瓶。”
说完,老板把老严引进网吧后门的一个小房间。
那是他睡觉的地方,脏乱不堪,一股恶臭。
床旁边有台电脑,老严忍着臭坐下,开始查看监控。
一共六个监控,一个是网吧门口,五个是网吧内部。
老严很快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这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身形是个女人,进网吧后竟消失了,网吧内五个监控都没能看出来她坐在哪里。
中午的一阵喧闹,他通过门口的监控看见打架,还看见那个女人趁乱走出来,消失了。
老严弓着的脊背渐渐绷直……
冷汗流下来,他见过这个身影,汪菲菲!
老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网吧,坐在车里,很久没有发动。
怎么办,要不要跟徐辉说?
他拿不定主意。
良知告诉他,不要说,但是职业素养提醒他,拿一分钱做一份事。
他使劲揉了几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此时电话却响起来,把老严吓了个激灵。
是徐辉。
老严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手机,内心乱战。
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徐辉:“老严,你那边查怎么样了?”
老严稳了稳声音:“已经查到最初发出视频的网吧了。”
“我现在这里,很不妙,这里是市政监控的盲区。”
“网吧的监控我也看了,那人很警觉,全程都是在监控死角,我只隐约看到个人影,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是谁。”
说完电话陷入长时间的沉寂……
“你的意思是,没办法查出这人是谁,是这样吗?”
“嗯,目前确实进入死胡同了,查不出来。”
徐辉气得挂断电话:“真他妈没用!”
徐辉扶着头重新坐回沙发,真是毫无头绪啊。
他气得把茶几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摔了一地。
难道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位置。
他脑子里回响起当年大师的话:
“多行善事,远离是非,远离孩童。”
大师的话全部应验了。
徐辉决定再去一趟法全寺。
这次出门,徐辉做了“全副武装”,戴了帽子和口罩,还有墨镜。
法全寺在城南的远郊,在一个半山腰,风景秀美。
徐辉全然没有赏景的心情,一路狂飙冲到了寺庙。
他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大师法号是什么,只能把所有的老和尚找了一遍,最终也没有找到。
他不甘心,拉住引路的小和尚问:“所有大师这次都见过了吗?”
小和尚低头想了一下:“对的,我们法全寺的大师都带您见过了。”
“但是三年前我们的惠觉大师圆寂了,不知施主找的可是他?”
徐辉看了惠觉大师的照片,心情一下跌落至谷底。
这下恐怕是没法子了……
回程的路上,徐辉失魂落魄的,阴差阳错地开到了一个烂尾楼附近。
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个孤零零的一个小区。
“真晦气,怎么开到这种地方。”
徐辉随即调转车头开走了。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烂尾楼可跟他渊源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