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坐月子的这个月胤禛每日都歇在永寿宫,宫里其他人忍了她一整个孕期,没想到孩子生下来了,皇上还是守着她,让她们的希望落空了,统一口径的骂她狐狸精。
夏冬春听完枫儿绘声绘色的跟她讲听来的八卦,翻了个白眼,既然这样,就让她们看看什么叫恃宠而骄,吩咐她去把宫门落锁了。
胤禛处理完政务过来的时候,却见宫门关上了,满脑子疑惑,让苏培盛去叫门。
不一会儿苏培盛就回来了,“回皇上,是灵嫔娘娘吩咐的,说是还在月子期间,伺候不好您,让您去其他娘娘的宫里。”
胤禛头上青筋若隐若现,咬牙说道:“去开门。”
无视了枫儿的阻拦,推开门直接走到了内室,见过了她的睡颜无数遍,一眼就看出来她这是在装睡,坐在床边悠悠的问道:“你就这么想让朕去别的嫔妃那?”
夏冬春先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他,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干脆睁开眼睛,赌气的说道:“臣妾能怎么办?宫里已经传言,臣妾是狐狸精转世了,连坐月子都要勾着皇上,恐怕,等臣妾出了月子,前朝大臣们都要谏言烧死臣妾了。皇上,你就心疼心疼臣妾,去各位姐姐那歇息吧,臣妾还想多活几年,看着六阿哥长大呢。”
胤禛看着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紧紧皱着眉头,良久,叹了口气,缓缓启齿道:“太医说坐月子不能哭,hi落下病根的。你为朕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皇子,朕多陪陪你是应该的,有那种嚼舌根的,处理了便是,必不会让那些污言秽语脏了你的耳朵。”
脱了鞋子,盘腿坐上床,低头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道:“朕还没昏聩道需要对女人下手,你安心便是。”
夏冬春蹭了蹭他的手,安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宜修就不能安心了,因为胤禛连夜给她让人给她带去了口谕,“若是皇后管不好这六宫,那就换个人来管。”
她都要气死了,为了一个狐媚子,完全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竟然还要自己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发了好大一通火才平静下来,一脸温柔的说道:“皇上只说处理好宫里的传言,那宫外的可不是本宫能管的了。剪秋,你说是不是?”
剪秋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娘娘说的是。”
宜修卸下发髻,看着镜中那张渐生皱纹的脸,发出一声感叹,“姐姐若是还活着,知晓皇上如此宠爱别人,也不知心中作何想法?”
剪秋垂头立在一旁,并不敢开口言语,她知道纯元皇后是她的逆鳞,不管说什么都是错。
许是为了宽夏冬春的心,胤禛一醒来就跟她说:“朕已经跟皇后说了,那些传言今日便会处理干净,这下放心了吧。”
夏冬春睡眼朦胧,胡乱的点点头,“臣妾多谢皇上了,可是,这宫权不是在华妃娘娘手上吗?皇后,能管的动那些人吗?”
他的笑意就这么凝固在了脸上,薄唇轻启道:“你不说,朕还忘了,苏培盛,去传旨,华妃管理不善,撤去协理六宫之权,交由皇后管理。”
因为她一句话,年世兰就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都要恨死她了,恨不得直接冲到永寿宫去掐死她。
还是曹琴默口才好,硬生生将她劝住了,“娘娘何必跟她置气,若是此时过去,娘娘就是有理也变成了无理。不如等年将军凯旋归来,有了年将军为您撑腰,您就算去扇她两巴掌,想来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年世兰停下来思考了一瞬,“哥哥如今在前线打仗,她阿玛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要是他给哥哥使绊子,害了哥哥那就不好了。哼,就让再得意几天。”
年世兰在等她哥哥回来给她作主,宜修也在等年羹尧回来,她才好联合朝臣发难。
她自己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联系朝廷重臣的,毕竟乌拉那拉氏已经没落了,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家而已。
但是太后有人脉啊,自从上次母子俩不欢而散之后,她就在想出路。
打着为了爱新觉罗家子嗣着想的旗号,联系了隆科多和一些当年支持十四的臣子,想要借此机会把十四接回来。
敦亲王不知道从哪得知的消息,也准备浑水摸鱼一把,他是准备最充分的,他觉得冲一把,也不是不能成功。
几方人马都在为自己打算,却全都定在了年羹尧的庆功宴上起事。
如今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是他们算错了一件事,夏冬春并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如今更是得了胤禛的信任,不过哭诉几句宫外已经有了她妖妃的传言,便让他对宜修的能力产生了不满。
在她的不依不饶之下,只得派了粘杆处去查,这一查就不得了,竟然发现了宜修和前朝臣子的联络、太后和隆科多等大臣的联络,还有年世兰给年家写的家书。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胤禛气的都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只不过查一个流言,竟牵扯出这么多事,他的皇宫都要漏成筛子了,气抖冷。
默念了几遍清心经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将粘杆处和血滴子的人全都派了出去。
经过这些人小半个月的监视和调查,终于弄清楚了她们的意图和计划。
原来,他是娘不疼妻不爱的小可怜,他的亲娘、妻子、爱妾都要逼他。
胤禛作为一个帝王该有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难过了半天就收拾好了情绪,决定顺势而为,乱臣贼子就该杀。
对方有手握大权的隆科多,手握军权的年羹尧,还有提供银钱的敦亲王,只能使用非常规手段了。
如今他能信任的只有夏威了,毕竟这是他女儿引起的,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很多事都交给他去办。
他也是心狠,直接将宴会上的所有酒菜都下了药,各个角落也点上了熏香,酒菜中的药与香结合会形成一种毒药,半个时辰就可以发作。
当然自己人还是给了解药的,夏冬春也给解药,他怕到时若是顾不上她,那他就白干了。
为了表示对年羹尧的重视,这次的庆功宴,连各位臣子的家属们都一同邀请了,属实是大手笔。
在一片欢乐的推杯换盏之后,年羹尧率先发难,质问胤禛独宠妖妃,冷落后宫嫔妃,要求处死妖妃以平民愤。
胤禛阴沉着脸,放下酒杯,压着声音说道:“其他人可还有要说的?”
夫人们一片茫然,左看看右看看,却见自家老爷一个个上前将胤禛大大小小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独宠妖妃、苛待兄弟子嗣、孝期选秀等等,最终结言,是他的所作所为触怒上天,所以才会发生不能人道之事。
夫人们听得瑟瑟发抖,只得跪在桌旁,头也不敢抬。
胤禛双手撑着桌子,脸上看不清喜怒,张口说道:“难为你们,为朕罗列出这么多的罪名,说说看,你们想拥谁上位?老十还是在景陵守陵的十四,还是关在宗人府的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