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面不改色地眨了一下眼，虽说在阿那图面前的惨状是装的，可她确实也不舒服。
    “师父，上回青榷说你被人劫走，原来是贪狼帮。他们找你做什么？”阿满缩了缩脖子，被褥之下一团糟，她可不能让老头发现端倪。
    否则，裘半山一定会冲出去扒了阿那图的皮。
    那他们谁也别想走了。
    “别提了，一提我就来气！这贪狼帮帮主时日无多了，他不甘心撒手人寰，这段时日里，师父日日夜夜都被迫照看着他。好不容易让他的病情好转，又被关到了这里。”裘半山面露不悦，冷脸哼了一声。
    阿满眉头紧锁，低下头沉思片刻。
    耳边是裘半山来回踢踏的脚步声，阿满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慢慢抬起头，眼神里看不出悲喜，声音淡漠地道，“你知道尧在做什么吗？”
    听见她的话，裘半山愣了一下，呆在原地。
    阿满迎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哀色。
    想来师父也不赞成。
    “这孩子……”裘半山扭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这路是他自己选的。”
    阿满问道，“师父，若是我们离开大都，青榷怎么办？”
    她觉得此去再难回来。贪狼帮的人发现他们耍了自己，必然会派人追杀。
    为何师父要说她中了蛊毒呢？原因在于比起其他地方，南疆算是绝佳的逃跑路线。只要甩开贪狼帮的人，保准让他们再也找不见。
    裘半山眯起眼，不甚在意地说，“青榷那小子饿不死自己的。无妨无妨，老头子教给他不少本领了，他这要是不能自力更生，简直是丢为师的脸！”
    “阿满，师父和你说，此去南疆正好可以拜见一下你母亲。”裘半山欲言又止，一脸沉重。
    “罗姑姑在那里，对吗？”阿满的眉眼舒展开来，她对母亲没有任何印象，更不用提感情。
    “你长大了，当年你罗姑姑把你交给叶震抚养，是遵照了你母亲的遗嘱。她要你去大楚，若是长大成人有机会再回去看她。”
    阿满麻木地点点头，神情淡漠。忽然一阵剧痛从大脑里开始蔓延，她抓紧头皮，痛苦地蜷缩起来。
    裘半山的脸色微微泛白，他大步跨过来，一把抓起阿满的脉搏。
    “阿满？”他惊呼起来。
    这回不是装的。
    阿满抽搐着，四肢失去知觉，她只能大口大口呼吸，这一刻只能感受到全身被啃噬的痛楚。
    裘半山运气按压着阿满的脉，一股真气缓缓流淌进她的经络。
    “青榷怎么照顾你的？尧怎么照顾你的？”
    “我的头痛症犯了有一两年了。”阿满虚弱地答道。
    “夜里睡不着，我靠混进贪狼帮当杀手还做了他的内应。”
    闻言，裘半山收回真气，他的鬓角渗出丝丝冷汗。他斜眼瞪着阿满，咬牙切齿地说，“胡闹！那小子自己的仇自己去报，你替他操什么心？你进贪狼帮当杀手？你怎么不气死我啊你！”
    “莫非你就是近两年令人闻风丧胆的红衣女刀客？”
    阿满仰起头，得意地挑了一下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轻飘飘的声音似有若无，“正是在下。”